“是,不过此事我早已上报陛下,或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肖红帆道。
她的奏折并未被送到御案上,是以有人将此事捅出来时,瞿帝格外震怒。
瞿帝一向忌惮肖家军,此事可以说是直接戳到他肺管子。
能够直接掐住命脉之人,不做他想,必然是右相刘恕己!她的奏折十有八九是被他拦截了。
肖红帆做过预知未来的梦,梦里,刘恕己和瞿山便是导致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只可惜奏折送出之时,她还没有梦到这些。
梦中之事无法证明她的清白,现在只能想办法把誉王拉下水了:“我怀疑有人故意拦截了我的奏折。”
誉王不太相信:“可是前线奏报一向是直达御前。”
肖红帆提醒他:“非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可不是直接到圣上手里。”
“你是说……两位丞相?!”誉王惊疑不定。
左相负责中枢内政,战时,右相负责后方战略、对外谈判,肖红帆的奏折必然会经其中一人之手。
“在战时,战场所有奏折都会先送到右相手中。”肖红帆心思转的飞快,“王爷莫忘了,您现在也在西南,圣旨上虽只斥责我一人,但焉知不会对您起疑心?我知道王爷与此事无关,可万一有人想让圣上误会呢?”
“这么说来,此事是刘相故意为之。”誉王面露不解,“可本王一贯闲散,从不理政事,与刘相也有三分面子情,他为何会突然针对本王?”
肖红帆可以编出许多理由,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我也想不到他拦截我的奏折究竟意欲何为。”肖红帆把圣旨卷起,“这些也不过是我一点猜测罢了,或许是我小人之心,奏折半途丢失也未可知。”
这段时间的相处,颠覆了肖红帆对誉王的印象,他并不像传闻中那般愚蠢和无能,相反,可能会比大部分都活的通透。
对于这样一个人,如果说的太透,可能会起反效果,最好便是提出疑问让他自己去想。
誉王本人万事不沾身,可王妃有许多产业挂在他名下,如今诸位皇子都已长成,私底下早就动作频频,肖红帆就不信没有人试图拉拢过他。
“圣旨给我瞧瞧。”誉王盯着她的动作,突然道。
肖红帆动作微顿,把圣旨递给他。
誉王展开圣旨,仔细看完,仔细斟酌里面的每一句话,还真让他咂摸出点意思来。
圣旨里不止责问瞒报小陈国复国军来使之事,还隐隐透出对肖红帆擅自掌管西南军的不满。
当时西南军大将突然死亡,倘若换一个人,瞿帝或许会赞一句力挽狂澜,可这个人偏偏是肖红帆,他虽然没给她硬扣罪名,但也没什么好话。
然而,即便如此,瞿帝也没有提一句让肖红帆把西南军权转交给别人……
他现在名义上是西南战场的统帅,实际更像一面代表瞿国的旗帜,手底下的将领除了肖红帆之外,全都是瞿帝信任之人。
瞿帝并未真正给他兵权。
誉王不禁想,究竟是他这些年形象打造太完美,令瞿帝认定他不可担重任,还是他也在瞿帝的防备名单上?
誉王又想到相王,也就是二皇子,曾经试图拉拢过他。
据说瞿山曾推举相王领兵出战,而瞿山又与刘相关系不错……
誉王胡乱想了一通,果然摸到一点可疑之处,尽管现在还未弄清楚其中真相,却已有几分相信肖红帆的推测了。
他习惯性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肖红帆听到他说“我们”,眉头微不可查地舒展一点,口中却叹息:“如今内忧外患,天灾人祸,朝廷恐怕已自顾不暇,若是再有人从中挑唆,我们死活倒无所谓,只怕西南要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