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沈小叶收到他夸奖林二牛的来信,言语之间透出满满的遗憾,下手晚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二牛借调一年回到沈家,逐渐独挑起沈氏每年运送宣大的货物时,武七爷只要一见到沈小叶,就会吐槽那么一两句。
这不,今年都元德十三年了,他在刚刚结束勘合竞拍后,又提起了此事,“你说你,咱们多瓷实的交情,当初林慎说亲前,你也不递个信儿。”
“武七爷,慎言啊,林表哥马上都要当爹的人了,您还念念不忘呢!
话说,您当初怎就没有考虑一下我庚表哥?”沈小叶今年顺利拿到与达达人交易的勘合,心情好的很,也愿意和武七爷多闲聊会儿。
于是两人安步当车,从会同馆出来逛起了京城大街。
“沈存庚啊,他有心气儿,不会娶商家女子。
你自己说,是也不是?”武七爷自认看人眼光准,沈存庚中秀才之后,面对各方提亲,直言不考中举人不提亲事。
沈小叶但笑不语,只陪着上了岁数的武七爷慢慢走,听他唠叨几句。
片刻后,经过一家茶楼时两人有意进去暖和下,春寒料峭的,街上怪冷。
不料进门就一群举子,楼上楼下在辩论着经文。
掌柜十分报歉的说,今日有人包场,还请两再另寻一家。
武七爷扫了眼意气风发的举子,和沈小叶迅速离开,他犹豫着问:“你四舅舅,今科真不参加春试?”
“不参加,去年同今上北征瓦仂,回途那场冻雨让他伤了肺经,今年春又特别冷,不论是大夫还是潘先生,都不建议他考。”真实原因是,舅舅中举后重新系统学习四书五经刚有进步,又跟随皇帝二次出征从而中断学习,回来后潘先生一摸底,果断放弃今年春闱。
当然,伤病也是真的,只没那么严重罢了。
但年前四舅舅从国子监回家的路上,马车车轮突然断在雪地上,人虽没事,但去年刚嫁进来的四舅母,太过担心他,天不好时一般不让四舅舅出门。
沈小叶道:“晚几年也无事,左右他还年轻。”
“倒也是这个理儿,春闱一连几天呆在又小又冷的考棚,身体稍弱点就可能……”坚持不到底几字还未说出,两人身侧一队快马疾驰而过,如果不是沈小叶出手快,武七爷定然被撞倒。
前方不少行人被惊扰,有被撞倒的,骑马的却还骂人家挡道。
且直接上手将受伤的行人打伤,兵马司的巡卒眼睛跟瞎了一样没看见。
沈小叶要上前,却被武七爷及时挡住:“不可。”
武七爷站稳皱眉:“他们,现在越发嚣张了。”
“嗯,七爷,不如下次有时间再聊。”有些话不适合在街上说,沈小叶只能委婉提醒,并迅速找到常蹲点附近的御史,来阻止拱卫司的人继续行凶。
之后与武七爷匆匆作别后,沈小叶没有回去居贤坊,而是上国子临找陆观。
这家伙真用功之后,本来在去年二月县试考过了,但三月皇帝出征,他被调入军中没考府试。
可能出于补偿心理,皇帝专门令两位博士教导陆观,期望他今年县府两试连中。
陆观近来被各种文章缠住,一听有人找他,恨不得马上丢开书本跑出去透透气。
见是沈小叶来找他,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找人找的怎么样了?”她手指了指皇宫方向,沈小叶严重怀疑,四舅舅的车轮是被拱卫司指挥使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