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活死人的样子,袁纲眼珠一转,说道:“晋王大军就在城外,这一城的百姓是生是死,全凭您的一句话。”
听到晋王二字,蔡莹空洞的眼神忽然就有了焦距。
“他会屠城吗?”蔡莹问道。
晋王一路打来从未屠城。
然而蔡莹并不知道。
袁纲面露悲伤之色:“晋王残暴……”
“那个孽种!”蔡莹咬牙切齿。
世人都以为晋王生母就是她,可实际上她的生母既不是正妃亦不是侧妃,甚至连王府内正儿八经的侍妾都不是。
老晋王用这个孽种来羞辱她。
可她自己的儿子刚刚出生就被杀死了。
虽然过了二十多年,可这仇恨却已刻在了蔡莹的心上,永不原谅,永不忘记。
看到蔡莹眼中的仇恨,袁纲心满意足的退了出来。
他走回院子里,指着自己的脸对那个妇人说道:“你不是讨厌我吗?抽,往这使劲抽!”
妇人啐他一口,可是下一刻便左右开弓,朝着袁纲的脸上连抽了十几个耳光。
袁纲的脸颊红肿起来。
他走出宅子,又拐了几个弯,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脸上身上重又变得脏兮兮的,捧着被打的红肿的脸,走进巷子深处的一处宅子。
那处宅子里有一条暗道,可以直通城外。
他这副倒霉样子,一看就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屈辱的。
这才是应该让晋王看到的。
果然袁纲回去复命,他去向孟望生劝降,却被孟望生打了,他好可怜。
没有人觉得意外。
晋王身边的人全都知道,袁纲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江湖骗子。
这次他主动请缨,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袁纲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
就连晋王也无奈地说道:“下去休息吧。”
无论如何,袁纲打探到了涿州城内的现状。
孟望生的军队马上就要断粮了,百姓不配合征粮,不用打孟望生和他的军队,也能自己把自己饿死。
袁纲嬉皮笑脸,走出晋王营帐,逢人便说孟望生,快要饿死了,城中已断粮,百姓群情激愤。
袁纲虽然不靠谱,但他的这番话还是有很多人相信的。
毕竟围城已经十天,城内能有多少粮食?
到了晚上,涿州城即将不攻自破的传言已经传遍了整个晋军。
大家说笑着,议论着,畅想着。
角落里,袁纲像往常一样拉着一个旗官就要给人家算命:“不得了,不得了,眼前就有一劫。”
旗官瞪他一眼:“你又要骗钱?”
“什么骗钱?我这是为你好,有劫的是你,又不是我。”袁纲翻着白眼。
“我信你个鬼!”旗官甩开他,大踏步的走了。
袁纲摇摇头:“我说你有劫,你就是有劫,是你舍不得银子破解的,你死了可赖不到我头上。”
他重又坐回到角落里,这一仗打下来,他应该有功劳吧,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功劳加到他家小花篮身上。
听说那位何大当家挺看重他家小花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