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得了此把柄,自然也就不放过在圣上面前参厢指挥使一本的机会。”
陆启言接着道,“再来,张明鑫拖我下水,说不定也是想借此离间厢指挥使与卑职的关系,让军中上下看到厢指挥使并不信任旁人,像我这般年轻的后辈上进心受挫,忠心只怕也要大打折扣。”
“长此以往,后起之秀难以施展才华,军中后续无力,对厢指挥使和军指挥使而言皆是十分不利。”
“这步棋走的可谓极为阴险,卑职若是被冤屈不要紧,但若是因此让厢指挥使中了温家设下的圈套的话,属实不妥……”
“父亲。”安景忠抢了话,冲安耒霆道,“你莫要听陆启言花言巧语,这厮本就心术不正,留着必定是个祸害,还是早早处理掉为好!”
“指挥使。”陆启言道,“卑职知道,自卑职任副指挥使之后,因为时常约束指挥使,教导指挥使练习武艺之事,指挥使对卑职颇有微词,甚至心生嫉恨。”
“若是指挥使想要让卑职离开,卑职即刻可离去,可指挥使要指责卑职心术不正,是个祸害,卑职心中实在冤屈,也不能承认。”
陆启言面色怆然,再次冲安耒霆拱手行了大礼,“该说的,卑职皆是已经说明,厢指挥使一向英明睿智,全凭厢指挥使定夺。”
安耒霆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卓定胜。
卓定胜则是低头思忖了片刻。
自陆启言进入营帐之后,他便一直仔细观察其言语举动,乃至面上表情。
从最初听到安耒霆说他谎称假冒时的错愕,愤怒乃至后面收敛了情绪后为自己辩解时的沉着,焦急甚至痛心。
陆启言的表情变化十分合理,并无什么不妥。
最关键的是陆启言应对辩解时,条理清晰,言语有理有据,令人十分信服。
若是在他看来的话……
卓定胜开了口,“启言所说,不无道理。”
安耒霆见状,微微颔首。
他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更何况,以安景忠的性子而言,对陆启言大约也是百般看不顺眼,想要将其撵走的心思绝对是有的。
安景忠最初提出的这件陆启言假冒他吩咐去调查军需药材之事,真实性都要令人质疑……
思索片刻,安耒霆下了决心,“此事我心中已有决断,陆副指挥使是被冤枉的。”
“父亲……”安景忠顿时不可置信。
“张明鑫阴险狡诈,他的话你到现在还要相信不成?”安耒霆怒喝,“到了现在,竟是还执迷不悟?既是圣上革了你指挥使一职,你正好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