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又没孩子,到时候慢慢失了宠爱,可怎么办?婶娘是真心为你,你这孩子能不能听婶娘一回?”
白棠还未回答,门帘处却传来微动,几人回头望去,裴寂就这么径直地走过来了,宋娘子立刻起身给裴寂行礼,小七则赶忙有眼色地给裴寂添了碗饭,又拿了副崭新的银筷。
裴寂叫宋娘子赶紧起身:“您既是白棠的婶娘,从今以后,便也是我的婶娘了。您是长辈,断没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说法。”
他漂漂亮亮说完了这些话,就堂而皇之地坐在白棠身边,他给白棠夹了只鸡翅,又夹了两筷子茄汁鱼卷,因为宋娘子在旁边,所以白棠没向往常那样将他夹的东西尽数倒掉。
外人看着,还以为他们是举案齐眉,恩爱非常呢!
白棠将凳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裴寂离她太近,叫她没来由的烦躁。可是她刚挪开,裴寂便立刻凑上来,白棠皱皱眉头打算再挪的时候,裴寂的手却搁在她的腰间,他的手若有若无地触碰她的身体,不许她再往旁边挪。
“婶娘,”见白棠不折腾了,裴寂将手放在白棠的肩上,“棠儿老是跟我生气,她谁的话也不听,只听您的,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应该替我说说她。”
白棠瞪了裴寂一眼。
“我已经说过她了,殿下,棠丫头还是个孩子,又是常年野惯了的,她自小没个娘家人在身旁,难免会闹脾气,您多疼她一点,别和她一般见识。”
裴寂微微一笑:“婶娘不知道,我最疼棠儿了,凡是她想要的,这大历之内有的,我都能给她寻来,只是她老是这样不高兴,动不动就在这王府内闹上一次。”
白棠放下筷子,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明显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您瞧,这是又生气了。”裴寂按住白棠的手,冲宋娘子说道:“一句话没说对,便要这样闹起来,这是您在这儿呢,她还不敢同我大声,您只要一走,她便要立刻摔了这碗碟,给我点颜色看看。”
“棠丫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宋娘子立刻出声:“殿下也没说什么,你又开始耍脾气。”她给白棠使眼色,意在叫她赶紧给裴寂服个软道个歉。
“我……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明明恶事做尽的人是他!到头来竟还是自己得承认错误!
白棠憋了一肚子的怨恨,却也只能开口做戏,她略略一抬头,正撞上裴寂的眼神,他将白棠的手抓住,说道:“不生气,不生气,哪舍得生棠儿的气呢?”
裴寂轻轻用手指替白棠擦了擦唇边蹭上的油渍,又有点想要用唇去试探。
宋娘子看他们腻歪的样子也心下了然,不好呆在此处影响了他们,于是只浅浅问了句关于宋宴的事便急忙说要走。
宋娘子不曾注意到,白棠愈加哀伤的神色。
吃过了饭菜,白棠和裴寂便一起送宋娘子出府,裴寂又派了赤影一路护送。
宋娘子的马车刚刚消失在他们眼前,白棠就挣脱开裴寂的桎梏,裴寂说道:“婶娘刚走,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是小宴子的母亲!”白棠面色煞白:“你居然还能让她给你撑腰?!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大言不惭?你为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你太不知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