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峰回停下。
峰回微点下头,就停下了推轮椅,让李璁停在街道热闹的一侧。
李璁知晓是项照让峰回停下的,他亦无异议,只是在项照在他跟前蹲下身来之时,他先笑着开了口:“怎么你是觉得项府也会受到影响”
据他所知,项家子弟于朝中的官位,大都处于边缘,纵然有得力的实权官位,其品阶亦不高。
这般不显眼,想来他太子皇兄与二皇兄都不屑在此番斗争之中抽出手来处理。
“我并非此意。”项照摇头,他观着李璁下巴正中原来有着淡淡疤痕的位置,面带喜悦的神色道,“洛神医的医术甚是精堪,公子脸上的疤痕已全然祛除,相信只要继续坚持医治,洛神医一定能让公子重新站起来的。”
李璁怔了怔,暗道他刚才低下头的心酸一笑,应是被他这位眼尖通透的项二表兄看到了:“二表哥放心,我会坚持的。”
以往他拒绝医治,乃是因着看不到希望,现今能看到希望,他自然是不会放弃任何丁点儿可能站起来的机会的。
项照颔首,站起身还是眉宇不展。
李璁见状道:“二表哥在担心什么”
“二叔曾在月前主动向二殿下示好。”项照简言道,此处是街上,他将声音压低了,也不好详说。
项府二老爷项丰展,任工部郎中,属工部营缮清吏司,正五品的官位,乃淑妃的嫡次兄,原也是安分守己,后因着李璁有意向李珩靠拢,以求得些许庇护,他也跟着和李珩渐渐走动得勤了些。
如此一勤,事儿便少不了。
示好原也非是大事儿,朝中官吏向皇子示好的不在少数,只是项丰展向李珩示意的方式着实扎眼,项照由此担忧自家二叔会因此碍到李寿的眼。
李璁腿不行,心思却活络,外家之事,他就没有不知晓的,自然项照提的二舅父那扎眼的主动示好,他虽未让人细查,亦知个一二。
回想一通罢,他也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儿。
听到李璁的叹息,项照的脸色越发不好了:“二叔当真被拿来开刀,那……”
“我现在就回宫……”闻弦歌而知雅意,李璁很快便知项照真正想说的是什么,遂也如了一直真心关怀他的二表兄的意,“……去找二皇兄。”
尽力帮着保下项丰展。
“多谢公子!”项照立刻致谢。
李璁问道:“是二舅让二表哥来同我说的”
项照却是摇首:“二叔自知月前的主动示好,未有事先知会公子,乃是二叔之过,如今眼看就要出事儿,二叔不敢开这个口。”
是他见不得自家叔父那灰败的脸色,主动趁着陪同李璁到洛贵府里医治腿疾旧伤之际来提一提的。
诸如项照为替项丰展保一保乌纱帽,而辗转求到李璁跟前的此等情况,其他府邸亦有之。
可以说是,各府各显神通,拉来扯去的人脉关系于这两日被运用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