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工塔】直接连通【魂海】,印象里,我来过这,而且我的手貌似非常熟悉接下来的工作。
黑核,白核,那些修行者排出体外的杂质。我的工作就是使用精神力,将这些从上三宫,传到中三宫,再传到下三宫的高压加工产品,进行拆解,分拣,然后送去,熔了……
熔成,一种助燃剂。
这东西会在一个密闭的铁桶里燃烧,然后烧剩的渣滓会连同另一个地方排出的废物,一起汇入魂海,那是个很壮观的场面。
只有在夜视仪的帮助下才能看到。
魂海占据了整个下一宫,而太久九宫完完全全地凌驾其上,小时候的我以为那些【重工塔】就是支撑九宫的支柱,但我猜错了。
今天的我,因为在错误的年纪,收受了所谓的“永生洗礼”,已经成为和谐社会不可容忍的错误,于是荣获一天12工时。
至于“永生洗礼”是什么,我或许知道,但我不愿记起来,因为没有必要,无人需要。
我自己也不需要。
我的工作是有价值的,不拆解黑白核,重工塔就跑不动,魂海也会枯竭。太久的地基散了,太久没道理还好好的,所以我现在应该好好工作。
这份工一做就是很久,下三宫又没有光,大家都戴着夜视仪生活,太阳从不升起,所以我们这儿不算明天,不计过去,只看现在。
每12个小时交班一次,日夜不停,因为太久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修行,要么就是往着修行的路上狂奔。这具身体在一点点校准生物钟。
我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小小的规律:大小大,多少多。那些应该被送往下三宫的杂质,它们本就既无变量,也无标准。但重工塔里干活的人一旦变少,其他人就会更辛苦。
所以,人都去哪儿了?
算了,无所谓,等我也遭遇时,我就知道答案了。眼下,还是努力工作吧。
因为我的安分守己,所以手脚的镣铐被早早解开,而我也能更高效地完成我每日的目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原以为我会再也闻不出别的气味,看不见别的景象了,但是梦里,每天“充电”的时候,我还是能看见各种各样的风景:
长满小野花的山谷,高楼大厦与平民窟相街相望的大都市;辽阔的大平原,楼顶天台,一望无际的电网……
也还会听见,嗅见更多的东西。
可惜做梦的时间太短了,身体自然醒来,我就知道应该要起身,然后在一片黑暗中,探手,去摸索夜视仪,拔掉它的充电头,最后去洗脸,用刚被烧开的水。
我可能天生亲火,所以皮肤特别耐热,不像隔壁室友,他们是有轻微烫伤的,后来烫着烫着,就生出一副强大的皮囊了。那段时间,痛苦的呻吟,我确实没白听,它们是大片死寂中的一点人气。
她已经习惯闭上眼睛在黑暗中生活。
她已经习惯透过夜视仪去看见这个世界。
我跟随眼前发热发红的人型图像,排队走下楼梯,然后在机械督工的陪同下,随便编入一队,去到一个地方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