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四壁被框住的又一扇门打开了,这一扇开在我背后,空灵的“吱呀”吓得我连忙要起身,去对峙未知的来者,但手下的笔不知为何有了一股吸力,将我牢牢拴住。
只来得及回头,仅一眼就开始冒冷汗了,绿衣人跟突然出现的它长有同一张脸,而不远处,又是一声“吱呀”~
又一扇门被打开了,她开始庆幸“自己还没有资格让它们为她行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和莫名其妙的“三胞胎”。
绿衣人的臂肘间缠有一条青蛇,白衣人的臂肘间夹抱有一部厚书,黑衣人的臂肘间是……
一面镜子?
那东西很薄,远看不真切,光打在其上会反光,却没有很靓丽的外表。反而由着黑衣衬托,格外暗沉。
在蛮洛儿专心关注三人之际,手下的伪金笔不知何时,将早已淌出布满废料堆的金色墨水给丝丝缕缕地扬起,高高抛,又重重坠。
无声地搅匀了金色的尘埃,使一个金色的旋涡于瞬息间由小变大,甚至爆发出强烈的光彩!
华彩耀目的那一霎,她终于看见了,一些愿意让她看见的事物,它是否因此而变大?
而旋涡的后方,原先的绿衣人缓缓蹲下,坐好,然后由下至上一步步融作一滩翠绿的液体?
可它自己高抛低吸的每个步骤,所蹦溅的点滴却是绿的荧光,聚无光,散而星,还是要如同金色旋涡一样,也要旋转才能爆发璀璨光彩。
我目睹绿衣人融入金色海洋的全程,立刻想到了什么,转身向后,果不其然,黑白二色早已形成两滩格局,不仅黑白相融,还有黑金、白金的融合。
虽说先有金色旋涡,后有金色海洋,可眼下脚踝被灿金没过,也同手被伪金笔挟持一样,陷入进退两难得境地,不能动弹了。
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片海洋,上一次,还是在追寻姐姐的路上,那位身着金衣的“洛儿”,它宽大的衣裙是海洋,还记得那歌声——
“仰望星空吧,海浪于繁星中翻滚不停。”
“祈愿神明吧,孤独于吟诵中守望和平。”
“彷徨着呐~执着地等待着呐~吾心忐忑呐~”
“穿越这海!穿越这天空!”
“神杖指向彼岸,始终不变的是爱与守望。”
“悟吧痛吧哭吧,勇敢地追逐繁星吧。”
“海将消融吾之恨,光将照亮吾之路。”
“神杖指向彼岸,始终不变的是爱与守望。”
“悟吧痛吧哭吧,勇敢地追逐繁星吧。”
“吾爱所在,是否救赎?”
“吾爱所在,是否半途?”
“吾爱也,归宿也。”
当时尚且懵懂接受,而今已然跨越了时空。待到金水镇魂,没过眉眼之际,我于其中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我——
有的洛儿,年纪轻轻就手持破碗沿街乞讨。有的洛儿,正缠绵病塌,等待死亡的到来。
有的洛儿,埋首书卷,日日诵读。还有的洛儿,穿一身好看的花裙子在歌舞台上旋舞不绝。
还有很多,很多。
就像散落的金点,微光一般,点点滴滴汇聚一处,铸就了这片宏伟的金色海洋。
倏而,眼前多了一抹暖意,紧接着是轻微的约束,有谁不愿我看见什么吗?
“这是我曾阻挡你遇见的。记得吗?辽阔的草原,赤银界,黑潮,我朝你伸出援手……”
“所以你真的是荒凌萱?!那个长大的“姑姑”?小妖精,一叶草。”
蛮洛儿为自己在众多不确定中找到一个抛锚的地方而感到高兴,不论是稀奇的幻境,还是实体的人事物,于某种目标而言,似乎都会化作……
不是不存在,而是存在,且存在得非常好,不仅现在活着,将来也会活着,总有一天,终会遇见,这是可以确实证明的事物,因为如果相信。
她激动地捉住她抹住她双眼的手,哪怕不见,但仍旧可见,于是才要伸手,将可触碰的人留下。这片海洋真的很大,是人类尚未涉足之地。
而远行的代价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荒凌宣不意外她的发现,事实上,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布局,从南宫星河送出那份迟到了十二万年的礼物开始,命运的齿轮就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