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勇捷不招的时候,那是一句话都没有,如今招了,也说的挺清楚的。
“其实我也没想打死他,算是意外。”夏勇捷说:“之前我杀人,被他看见了,那时候我就起了杀心,想要杀人灭口。但是他会说话,说跟我是一伙的,根本不用担心。而且,还说要把劳吉月弄给我,我对这女人很有兴趣。”
对夏勇捷这些人来说,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只是换来换去,拿来拿去的物品罢了。
当然,对那些老实的,好欺负的男人,也是一样。这一点他们也没有仅仅歧视或者欺负一个性别。
他们歧视和欺负的,是弱势群体。简单说,打不过他们的人,都一样。
夏勇捷道:“那天我早早就上了山,可没想到等着我的不是劳吉月,而是暨俊贤。然后他跟我说,没得手。我一听就很生气,拉扯之间,我就把他打死了。”
“打死之后,本来是要处理尸体的,但是我听着好像有人的动静,怕被发现,就跑了。”
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这话说的非常丝滑,步长北又仔细问了一些,比如暨俊贤致命伤,当时的地面环境,等等。
夏勇捷都回答的非常顺畅。
徐莲花捂住嘴,哭道:“相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勇捷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除了在实在打不过的锦衣卫面前老老实实之外,见谁都是趾高气昂的。在徐莲花面前就更是如此。
一种习惯了的凶狠和威胁。
即便他现在已经被抓了,已经要死了,是个阶下囚了。这几天,徐莲花每天去看他,给他送饭的时候,他也是骂骂咧咧的。
徐莲花也习惯了,委委屈屈一副小媳妇的样子,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当然这几天他是没机会动手的,只能骂一骂这个样子。
可是今天,夏勇捷却一反常态的没有骂徐莲花,只是看了她一眼。
徐莲花抹了抹眼泪。
夏勇捷张了张嘴,本来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停下了,竟然叹了口气,说:“莲花,这些年辛苦你了,我走了,你好好过吧。自己过也行,找个人也行……不过再找也擦亮眼睛,别找我这样的了。”
这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谁能想到夏勇捷这种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莲花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步长北不管他们家庭的问题,只是道:“你想清楚了,暨俊贤,真的是你杀的?”
夏勇捷掷地有声:“是。老子一人做事,杀人不过头点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崔笑噗嗤一声。
“人家好汉,十八年后才是一条好汉。”崔笑说:“你一个坑蒙拐骗,吃喝嫖赌的混混,死了下十八层地狱,还指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吗?十八年后,大概是条狗。”
这话逻辑满分,无懈可击。
夏勇捷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气势汹汹的盯着崔笑。
奚乐山抬了抬手,夏勇捷条件反射的一缩脖子,也不敢再盯着崔笑了。
本来,他们觉得徐莲花和邹氏的嫌疑很大,两人见面这件事情可能是虚构的。
可现在,夏勇捷承认了。
就在前一刻,徐莲花已经被崔笑追问的快要不知如何是好,被这一打岔,完全缓过来了。
“我真的记不清了。”徐莲花说:“但是我很慌,心里很乱,这地方又是第一次来,只顾着说话了,完全没在意周围的环境。我想,邹姐姐跟我应该差不多。”
是的,邹氏也是一样的说辞。
开始,她们在努力给自己找证据,以便让她们的话听起来天衣无缝。让步长北他们相信,哪怕不相信,也不要找到什么把柄。
可夏勇捷认罪之后,就改了口。
开始胡搅蛮缠。
差不多,可能是,也许是,真的记不清了。
这一招其实更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