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庙大战,那些被火烧死的怪人剖尸后跟普通痋人一样,没有五脏六腑,唯独脑子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所以他们看上去跟普通活人没什么区别,甚至不需要用骨笛来控制。”季聆风拿过她手里的卷宗,指到最后那几行信息。
“这份卷宗是最新调查的,之前见过的痋人体内的蛊虫叫虸虫,它进入人体后最先啃食掉的便是脑子,怕水、怕火。而上次你们在太庙遇见的也叫痋人,不过是内体的蛊虫不一样,它叫蚍,只啃食内脏,不食脑子,所以被他寄生的人用脸上看跟正常人的差距并不大。你们可以理解为蚍比虸更高级一些。
整个罗刹鬼宗教,还不止这两种寄生蛊虫,还有专门只啃食脑子的——”
“等等,只啃食脑子?”花佑祁夺过卷宗,一条一条仔细地看过去,“蚑,长一寸,细如发丝,颜色透明泛黄。从卵到成虫,经过特殊的喂养。通过血液流动会钻入人的大脑,最短七日便能控制寄生体思想及行动——”花佑祁放下卷宗,盯着灵宝脑袋瓜子一寸一寸检查!
灵宝被迫配合,“......”
“不可能,若灵宝脑子里是蚑,早就应该......”季聆风顿时紧张起来,也掰着灵宝脑袋上下左右细瞧,恨不得把小脑袋瓜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蛊虫在作祟......
灵宝脸被人捏变形,“......”
花佑祁捧着灵宝小脸,认真道,“二伯,你说有没有可能因为灵宝的体质特殊,这蚑没能完全发挥出它的实力。”
季聆风一手揪着灵宝发髻,一边沉思,片刻道,“灵宝不怕毒,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导致蛊虫失去某部分特性。就像老东西一样,体内各种毒,中了梦回几十年却一直没死一个道理......”
二人同时松开手,扒拉着卷宗又开始研究。
灵宝为避免再次遭毒手,默默挪了挪位置。
......
下晌,趁着阳光,二人离开悠然居后打算再去一趟铸器阁。
今日也算是有了些收获,至于是不是蚑、还有解蚑蛊的办法,需要再查。
没坐马车的二人,打着油纸伞,在细细密密白雪下漫步。
今日是正月十五,临街两侧商铺往来的顾客颇多,进出的顾客脸上皆带着笑意。
当然了,街头巷尾打架抢劫的亦不少。
二人拐进巷子抄近道,恰好撞见两拨人在斗殴。
......两拨人相互掐着对方衣领,手里动作静止。
因为巷口走进了两个他们惹不起的人,一个花府少爷,一个月儿村的扛把子。
鞋子踩在薄薄的雪地上,沙沙作响。
众人默默咽下口水,打也不是,跑也不是......
直到对方从他们身侧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再也没有斗殴的心情,散了伙。
“灵宝,你怕吗?”走出小巷,花佑祁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怕啥?”灵宝下意识回头,小巷里已经空无一人。
“你怕死吗?”花佑祁指了指自己脑袋。
灵宝顿了顿,实话实说,“怕。”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家人,上辈子做梦都想得到的家人。
她怕死了再无下辈子,她怕死了便再无人能护住爷奶爹娘、月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