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花佑祁打断了车内二人的自言自语,“伶儿姐姐已经死了。”
灵宝一怔,呆呆望着地板上躺着的人,也不再机械性地重复救人的话。
自来了赤水,文伶儿是第二个主动且真心对她好的人,那个天真活泼,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大姐姐,就这么死了?
老头依旧在喃喃,不停给地板上的人号脉,往她身上的几个穴位扎针。
刚才还说只在意灵宝死活的老头,在看到文伶儿死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刻,内心还是做不到无波无澜,扎针的手一直不停颤抖。
沈苛伸手握住老头的手,“疯爷爷,没用了。”
直到老头不再坚持,他才收回了手,视线扫过文伶儿身旁那滩黑色的血液时,瞳孔猛地一缩,“蛊虫!”
一盏茶的功夫前,码头外重新起航的客船客房内,云芝沉思良久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剧烈的疼痛加之文伶儿自断经脉给她带来的伤,几乎让云芝濒临晕厥。
鲜血不断从她手臂流出,她一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取出身上特制的药粉倒入瓷碗中。
顷刻间,心口处传来剧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血管里慢慢挪动,并顺着血管一点一点慢慢爬向伤口处。
“唔~”那种仿佛灵魂被抽离的痛感,终于让云芝忍不住痛吟起来。
一直到蛊虫落入药粉中,云芝才敢替自己的止血,包扎。
做完一切,她已经眼皮发沉,在昏睡前的最后一刻,她亲手掐死了药粉里的母虫。
为了成功,必要的牺牲是一定要有的,也包括她的女儿。
......
漕运行总舵码头,一艘运船快速靠岸。
接近五月底的天气,整个赤水如同蒸在蒸笼里,又闷又热。
甲板上的男人不等运船停稳,便踩着船舷跳下码头。
他刚下船,王金福就匆匆跑来汇报情况。
听完后,罗八川的脸色更沉了,“找,继续加派人去找。”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先给老子备马,去趟月儿村。”
“是。”王金福紧脚去码头的马棚里牵来快马。
罗八川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王金福目送帮主离开,一拍大腿又忙着去安排其他事宜。
码头上干活的工人比起半月前少了近一半,全都被帮主派出去瘴气林内寻人。
本来干活的人就少,还要再加派人手,漕运行还开不开了?
但转念一想,若是文子骞真要来攻下赤水,以他们如今手里的家伙什,还打个屁打,漕运行不也是白白拱手相让?
收敛思绪,王金福直接发出信号弹,找来各分舵堂主,开始安排接下来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