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舒又赶紧往家跑。
才拐进巷口,就见她爹已经等在门前,忙小跑着冲了过去,“爹!”
父女二人,明明才两日不见,却似隔了几年一般。
文泰抬手想拍她的头,却在临近时又放下,低声问道:“你这是去哪了?天都黑了,也不知道着家。”
怕他担心,文舒没说实话,只说被两个朋友拉着说了会话。
说罢,便拉着他左看右瞧,唯恐他在牢里被人用刑,“爹,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几日没洗澡,都快馊了。”文泰自嘲道。
“那还不简单,咱们先吃饭,吃过饭,我带你去香浴街好好洗洗。”
瞅着她一如既往的笑颜,文泰心下叹了口气,“别了,还是在家洗洗算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不太自然,文舒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再看他神色也比往日里多了几丝惊惶,便明白过来。
“爹,你知道吗?你可是京城百姓集体示意、投票放出来的呢。她们都希望你归家与我重聚,所以你不用惧怕任何流言。”
“真的?!”闻言,文泰眼睛亮了那么一瞬。
“这还能有假?全京城的百姓都看着呢。”
“可他们为什么“
想到他刚才回萧茶巷时,邻里们的神色,文泰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们,哪个他们?”
“哦,没什么,我有些饿了,咱们先吃饭吧。”不想文舒费心,文泰转移了话题。
文舒心疼他爹这两日在牢里受的苦,也没追问,想着先让他吃好喝好,回头有的是时间细聊。
吃过饭,文舒一边烧水,一边同她爹聊家常。
“爹,咱老家可还有什么亲人?”
文泰一怔,回道:“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个老家,就想回去看看。”文舒笑笑。
爹爹的老家在福州罗源县,那里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
说到这个话题,文老爹的表情又变得沉重起来,默了片刻后,终是下了决心一般道:“老家没什么好看的,你....”他顿了一下,看了眼文舒继续道:“秦相府寻亲的事....”
“爹怎么又提这事,我都说了,这事与我无关!”
不待文泰说完,文舒声音就猛的拨高打断了他的话。
事后,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了,找补道:“对不起啊,爹,天太热了,刚刚说话有些冲,您别介意啊。还有,我可是你女儿,你怎么老想着把我往外推啊。”
“那秦府是什么地方,相府啊!咱们小老百姓的跟人家八竿子都打不上关系,您这话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咱们想攀高枝呢,可得让他们笑话了去。”
文舒连说带笑,文泰却听得一阵心酸。
他也不想把女儿往外推啊!
他把文舒从那么一点点大带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带大的孩子,怎么舍得就这么送给别人。
可现在,他旧案被翻出来,名声近毁。
阿宁正是适婚之龄,再跟着他生活,定是要被拖累的。
相府寻亲的胎记,他后来向人打听过,与文舒身上的极像,再加上幼时包裹她的襁褓和金锁上的字,他几乎可以断定,文舒就是相府的孩子。
若是对方家境差,或者跟他们差不多,他都不会把文舒还回去。
可相府....真的是阿宁最好的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