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整个墓穴里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在发现白莲教真掌握了那种神通后,琼别二族的族长已生出了怯意想要和谈。
毕竟在这里聚集的,都是全族八成的重要人员,只有老弱妇孺才被留在地上和关卡。
“仙师,先前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仙师可否放我等离开,之前的赌约我们自会如约奉行。”
高台之上,春生二使沟壑纵横的瘦削老脸上神色平淡,在听到琼别二族有意示弱后,其中一人面向许清,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问道:“天命人意下如何?”
许清也有些不解,明明自己是来打乱白莲教的计划,为何他到了这里,教中地位最高的春生二使却像是以他为尊,事事都要过问他。
不管这群人心里安的什么心思,许清冷声回应道:“他们上去了,就不怕把墓穴的门给封了,让我们一起待在这儿等死?”
他信不过白莲教,但也信不过皇陵的三家。
后者能想到拐卖孩童,用来充数家族人口,叛逃敌国那他们能是好人吗?
现在这两族的人数占优,肉搏肯定会占据上风,让他们来制衡白莲教,也是一个手段。
只要拖到天亮,形势就会对自己有利。
“天命人说的有理。”
春生使点了点头,一口回绝了他们的提议。
“诸位就留在这里,见证我白莲教的登仙仪式吧。”
京城,聂府。
给孩子们上完晚课的陆晚禾在学堂中劳作许久。
在认真整理了一遍明日的教课,复诵了每一个孩子的特点后,她才吹灭了桌上的烛灯,从这里返回后院。
然而刚往屋子的方向走上一段距离,经过一队队护院的家丁,陆晚禾就敏锐察觉到了园林假山的某处后面传来异响。
她的莲步在蓦然间停了下来,问道:“是谁?”
“是我!别喊出来!”
许瑛从假山后钻了出来,原本面容英气勃发,五官俊俏的男人现在浑身沾染了不少泥泞,看样子像是翻墙入院,踩上了花园里的泥土所致。
再度见到佳人,他用热情而恳切的目光凝视对方,说道:“晚禾,为了见到你,我特地打听了孩子们放学归家的时间,一直蹲在这里候着你!”
他的神色有些痴迷,但更多的是狂热。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月下互诉衷肠的模样吗?”
“够了。”
陆晚禾厉声娇喝完,便感觉到气血上涌,头脑有些迷糊。
意识到旧病复发的她顾不得继续呵斥许瑛,原地用手绢捂着檀口,咳嗽了起来。
她的身形娇小,犹如嫩柳扶风,弱不禁风的美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这一幕看的许瑛意动不已,但他刚想有所动作,就被陆晚禾注意到,赶忙向后退出三步有余,重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白日在庭院中见面,陆晚禾虽然惊讶于许瑛所说的事情,但随后从各方面细想,却发现什么都对得上。
许瑛是江南才子,虽然陆晚禾久居深闺,可她喜好诗书五经,也听过一些江南才俊的名字。
只是家族是素州许氏的分家,又被祖父败坏了家财,才导致他们家一直依附于许清的主家,逢年过节都会找上门去攀关系。
老夫人念许清年轻时缺少玩伴,便会有意留许瑛在府中过节,所以许清和许瑛才会成为幼时的玩伴。
想到自己当时遇到那名男孩的细节和时间,恰巧都与许瑛相吻合。
“许瑛,晚禾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咳咳”
陆晚禾的脸色有些许憔悴,嘴唇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病怏殃的。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身体上的不适,努力解释道:“不管当年的孩子是夫君还是你冒用夫君的名号,晚禾的选择都不会变。”
书上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陆晚禾虽不明白自家夫君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在许清帮自己夺回陆府宅子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在心里认定了对方。
任凭外人如何说道,哪怕夫君钟意的不仅是自己,她也心甘情愿。
“晚禾与夫君,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夫妇,所以晚禾从踏进许府的府门开始,就已经是夫君的人了。”
“你只是我表哥的一房妾室,何必对他忠诚到如此地步?”
许瑛面有不甘的说道:“在你头上还有着杨家和沈家,一個是将门之才,世袭将军。一个是相门天骄,父亲管控六部,威压百官你何时能出得了头?”
许瑛直到现在为止,都不认为二人能有感情。
在他的记忆里,明明是自己和陆晚禾度过了童年的时光,虽然冒用了表哥的名头,但怎么想表哥那种风流浪荡子,都不是对方会喜欢的人。
所以他觉得,陆晚禾是因为许清现在得势,才这样说的。
“许瑛,你若是再这样贬低晚禾的夫君,休怪我不念伱们同族的情意,唤人来抓你了。”
许瑛知道陆晚禾在素州就已是出名的才女,专精儒家学典,自然也信奉三从四德,万事从夫。
如此看来,自己费尽心思接近对方,全都白费了。
但许瑛转念一想,又想起这些忠贞烈女最在乎自己的名声,若是自己从这方面下手,会不会另有奇效?
“呵你叫呀,最好叫得再大声些。若是让人发现我们在这里见面,你说别人会不会认为你我二人是在私会?”
陆晚禾面容一僵,原本就苍白惨淡的脸色更是黯淡无光。
这里是聂府,若是让府中下人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传出些风声,自己解释不清。
府中的老师,自己的夫君会如何看待自己?
“明日晚上我会再来你房中找你,希望你能做好准备,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意识到自己把握到了对方的弱点,许瑛得寸进尺,威胁道:“如果你敢把我们二人的事情告诉别人,我就会把这东西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