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对女子的出现,议论纷纷。
许清也没想到黄升那家伙有这么一位宗亲,就用欣赏美的眼光,多看了两眼。
女子忽视了许清有些的目光,走到面前敛衽行礼,眉眼之中极为恭敬,像是面见某位长辈老者。
“小女名叫黄鹂,见过许侯爷。”
“刚刚的事,你都知道了?”
“原来不知,但是家里的下人来寻我时,已经在路上告知了。”
听到二人对话的矛头转向自己,那名黄家掌柜顿时急红了眼,他忙碌了大半辈子才辛苦爬上的位子,怎么就因为两个不长眼的下人,要砸了自己的饭碗?
“小姐!小姐饶命呀!”
唤作黄鹂的年轻女子没有多言,只是侧身对着身后的下仆吩咐道:“从今日起,宋掌柜移除名册,将其所做之事写成缴文,贴到衙门的告示栏上,报官处置。”
似是担心这样还不解气,她又说道:“那位书生需要的药材,给他三倍,再加罚所有的二道贩子”
“咳咳,够了。”
许清确实想为那名书生出头,因为那人的儒袍上缝有补丁,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的人家。
但这黄鹂也太狠了点,把这件事有关联的人,都处理了一遍。
“侯爷满意了就好。”
黄鹂像是谨遵许清的命令一般,应声点头,搞得后者都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只能和这黄家小姐进入高楼,探讨那尼龙丝的事情。
黄家明显是在药材生意上赚足了钱,亦或是原本家底就很是殷实,将总字号打造的极为华贵。
且不提高楼上的凋梁画栋,金牌玉户,就连房屋内的布置与摆设,都清澹娴雅,别有说法。
若不提这里是药铺,是一处装修规格极为高雅的青楼,恐怕也没人不信。
许清进屋之后,黄鹂也带着一众家仆,紧随他身后步入。
“你和黄升是什么关系呀?”
“回侯爷的话,黄升是小女的亲哥,年长小女三岁。”
怪不得这黄鹂看着一脸稚嫩,肤白貌美,原来是刚刚成年的小丫头片子。
只不过办事的手法,却颇为老成。
许清坐到安排好的客座上,就看到黄鹂的家仆将一些膳食和名贵药材的盒子端呈到桌上,每个都用黄绸包裹,置放在红木盒子里。
显然,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菲。
“这是什么意思?”
黄鹂并未进入主座,而是带着家仆站在门旁墙边,恭敬且谦卑的说道:“这是小女擅自做主,孝敬给侯爷的东西,那百年人参和藏红花都是黄家压箱底的东西,望侯爷收纳。”
最大的两个盒子,规格尺寸和其他盒子也有不同,上面还雕刻了繁复的图样。
看来,这黄家为了讨自己的欢心,真是下足了血本。
许清头一次感到作威作福的滋味。
“侯爷不满意吗?”
黄鹂看着默默不语的许清,还当他心中并不满意,但这些东西已是黄家几代的珍藏,原本是准备当成贺礼,送到宫中的。
但她怕广平侯因为今天的事情心生不满,就将这些贡品拿了出来,试图平息其的怒火。
做生意的人,最怕惹到这种喜怒无常,行事不讲道理的大佛。
“咳咳,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侯爷请讲。”
黄鹂摆出侧耳倾听的姿态,这副极尽谦卑的姿态,反倒让许清不太好意思了。
但为了那神奇的丝质长袜,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你应该知道,前些日子,广平侯府出了些事情因为府中的资金周转不开,需要开源节流。”
“侯爷,小女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就好。”
许清看着如此聪慧的女子,脸上露出了笑意。
然而这抹笑容不过三秒,就僵在了面上,再难消退。
“侯爷,黄氏占了京城药材生意的半数,除去采药制药的工人开销,沿途聘请的镖师护卫等,能拿到手上的效益只有三成。若侯爷不嫌弃,黄家愿拿出两成的收益孝敬侯爷,供广平侯府开销。”
“哈?”
许清听完,就知道坏了事,这妮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奔着合作的目的前来,怎么谈着谈着,就变成了抢人钱财的恶棍了?
广平侯府虽然缺钱,但也不至于靠这种法子来生财呀。
黄鹂见许清的面色没有改动,觉得这两成的收益仍没有达到广平侯的条件,便咬着樱唇,眼神簌簌的说道:“黄氏愿让利两成半,只赚那剩下的半成。”
跟在黄鹂身后的黄家家仆,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谁都知道这广平侯在素州的时候就行事浪荡,经常流连于花街柳巷。
可谁又能想到,他靠着姑姑当上了侯爷,敛财的方式也如此狠辣,几乎不给普通商户活路。
“侯爷,还不够吗?”
黄鹂心中微痛,但齐国的统治非一朝一夕,若只在乎眼前的利益,恐怕会将家族拖入无尽的深渊。
能稳稳拿到皇商的名头,再依靠各地分号给黄家输血,也能将这生意做下去。
“那黄家将总字号的三成利润都让给侯爷好了。”
许清见这小妮子越说越夸张,赶忙摆了摆手,示意道:“你把我许某人看成哪种人了?我是那种贪财之辈吗?我不要你们总字号的利润。”
他起早贪黑摸起来,可不是为了打家劫舍。
那丝袜的生意,铁定能发大财,而且这东西玩的就是垄断,许清可瞧不上黄家的药材生意,更看不起这争抢的手段。
“不是为了利润?”
黄鹂微微一怔,跟在她身后的家仆也都傻了眼。
许清的名头人尽皆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对收敛钱财不感兴趣了?
那他看上了黄家的什么东西?
许清煞有其事的正色道:“咳,能让这些家仆都先出去吗?接下来的事情,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黄鹂闻言,脸容煞白,娇躯微颤,其余的家仆也都面色僵硬,脸庞抽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