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许用力,靛蓝色银丝锦纹袍上就被划开一条口子。
这是江哲很爱的一件衣裳,他心痛地喊着:“别啊,别动刀,我说!”
反正迟早都是会被发现,他已经在脑海中,想到过无数次,自己被拆穿的模样,说辞也都练习了上万遍了。
“要怪就怪江哲他自己短命,才得知自己父亲是宁远侯就暴毙!这大好的荣华富贵,他无福消受,我这个同窗以前也帮他不少,也是他回报我的时候到了。”
“正好我也无依无靠,就想着为他尽孝。这些日子,宁远侯不是挺高兴的吗?他多了个儿子,我多了个爹,两全其美不是!”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爹,听到了吗。”
江延怀放下匕首,朝向身后喊了一句。
江哲一抬头,看到江槐阴沉着脸,反手在手,怒气腾腾地走了进来,俯身盯着地上的江哲,额头青筋暴怒:
“来人,给侯把此腌臜之人,往死里打!”
江槐也是气急了,府里一个两个全是假儿子,裴嘉胤为了调查母妃死因,暂用江延怀的身份,他们是表亲模样气质多少有些相似,自己认错就算了。
一个痞子冒充他的血肉之躯,他竟然也没看出来!甚至还觉得心有亏欠,对他的赌博以及好色贪婪都视而不见。
如此屈辱之气憋在心间,他哪里承受得住。
几个佣人拽起假江哲,当着江槐的面直接上刑,带刺的鞭子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抽。
“饶命,饶命啊,爹。”
“再喊一句爹,割了他的舌头!”
此地杂物间是宁远侯府后院某处屋子,江哲并不知道,自己被打晕后,江延怀已经把他给拖了回来。
目的就是让他在亲口承认自己身份之际,被江槐亲耳听见。
这比什么证据都管用。
江哲被打得面目全非,手脚也近乎残废后,被毫不留情地丢出宁远侯府。
江槐站定在江延怀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肃清了家里的这些污浊之物,爹很为你高兴。日后莫要一直只惦记着游山玩水,这个家以后终究是你的。”
江延怀能感受到父亲的心伤,也觉得自己不该太任性不管家里,应道:“是,爹。”
送江槐回坊后,江延怀来送孟雨萱回绣坊。
在宁远侯府门口,江延怀试探地感慨:“也不知道,江哲幕后到底还有没有人。”
“表哥的意思是?”孟雨萱装作茫然态。
借着月光,他仔细打量孟雨萱的脸,她神情泰然,完全不明他所言是什么。
他若有所思,神情凝重道:“江哲看起来没太多城府,能大老远过来冒充,也不知后面会不会有幕后之人。”
总感觉,江哲不是个能布大局之人。
“表哥担忧的是,不过这方面我倒是没调查出来,表哥可是调查到了什么?”孟雨萱没暴露裴嘉胤,试探性的问道。
“那倒是没有,许是我想多了!”江延怀释然一笑。
“这样啊……”
孟雨萱暗自呼了一口气,试着宽慰:“表哥若是有担忧,可仔细调查一番,也好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