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想要什么,告诉本督就是。”楚朝的声音有些幽远,压下心中起伏,俊朗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自嘲。
“但若离开,本督也不保证能做出什么。”良久,他有些恶劣带着威胁补了一句,指尖摩挲着,面上表情平静如水,却翻出了杀意。
他蓦地想起了那只活泼的银狐。
她更像是自己的小狐,她说她行至绝境,他以为她和自己有相似之处,现在却发现这只小狐似乎更喜欢外面的世界,还有许多可以挂念的人。
江浸月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四面八方都虎视眈眈,但自己头上这柄刀,似乎悬得更近一些。
楚朝,一开始真是打算杀自己的吗。
还好,她竭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她说:“我没有离开的打算。”
“嗯。”楚朝背对江浸月,把自己融入屋内黑暗里。
“义父,闻家班已经离开了。”江浸月想,或许他不喜欢闻璟,她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怎么,你想跟着走吗?”楚朝声音含着怒气,下一刻转过身将人扯向自己的怀中,顷刻间山松气萦绕在江浸月鼻尖。
带着危险。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浸月的手被捏的通红,另一只手上的烛台也被打翻在地,灭了。
楚朝的屋子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饶是如此,江浸月也能感受到那不加掩饰的戾气与阴郁。
江浸月的心跳加快,在安静的屋内异常清晰。
“你怕本督?”
温热的气息越靠越近,背后的手拦住了江浸月后退的步子,声音越发冷硬,带着嘲笑:“怎么,不是说本督所求,万死不辞吗?”
江浸月止不住的发抖,但那人只是用下巴轻轻掠过自己的头发,死死地压在了头顶,声音犹如地狱里的恶魔:“昭昭,别想逃。”
“我不逃。”江浸月抖着声音,声音哆哆嗦嗦从牙缝里挤出来。
“义父也是我的家人。”
楚朝终于将力道松了一些,江浸月得以喘息,眼中闪着莹莹泪光,说话声也带着鼻音,“家人,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你回去吧。”楚朝将人放开,眸中微动。
江浸月没有丝毫迟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长空院,从漆黑的屋内出来,外面的黄昏也像极了晨曦。
楚朝嗤笑,逢场作戏,他差点就信了。
压在心底的暗火难以发泄,楚朝换了一身衣服,带着苍宇苍明去了诏狱。
诏狱里就如同楚朝屋内一样黑暗,残阳的照射在里面几乎被吞噬殆尽,从门口就消失了,如同无形的气墙,将内外彻底隔开。
常年不见天日,里面空气都是混浊的。
“督主,为何这个时候要来审人?”
“闲的。”楚朝斜睨了苍宇一眼。
“可督主的伤……”
“上药了,无碍。”楚朝声音冷冷,从天字号监牢一个接着一个房子审。
整个诏狱蔓延着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哀嚎,一直到深夜也未曾停歇。
“那煞神,又折磨人了。”住的离诏狱近的人被吵的睡不着,睁着通红的眼睛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