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吼出声,而苏子寒也如他所愿地举起了屠刀。
他闭上眼等待,可惜,等来的事一阵剧烈的疼痛。
剑光闪烁,张煜礼仅剩的,完好的那半边脸被划烂,一双眼睛,也被刺瞎,舌头被割掉,双腿被挑断脚筋。
就连身上唯有几处还算白皙的皮肉,也被鲜血染红。
这一次,张煜礼疼的想要嘶吼,可他再也嘶吼不出来了。
苏子寒看了眼剑尖上的血迹,满身却再无一块绢布。
他看着,仿佛放下了什么执着,直接将剑插回了剑鞘中,再然后,他看向张煜礼,终于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么?张煜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子寒第一次见张煜礼的时候,是幼儿时期,他和张煜礼看上了同一个镇纸。
因为张煜礼是先到的,所以他也没想强抢,露出想要的意思,也是想看张煜礼到底买不买,如果不买,他就买。
可惜,张煜礼没看出他的意思,当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试图以权势压人,再之后,自然是被他下朝的父亲好一顿收拾,让他亲自磕头认错。
而第二次,则是在他的冠礼。
张煜礼随他的父亲张尚书来贺,张尚书的目的是想让张煜礼多长长见识,多结交一下贵人,可惜——
结局并不好。
苏子寒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若不是张煜礼是第一个当街给他下跪的人,他也记不得这个人的存在,他只是听其他的公子哥说,这张家大儿有病,脖子有病,看不见眼睛就算了,还能看到他的鼻孔很脏。
“张煜礼,不,你以后,恐怕没有名字了。”苏子寒淡淡开口,仿佛公开处刑。
张煜礼胡乱叫着。
苏子寒再次道:“你这辈子唯一聪明的一次,就是猜到了苏清桃对我的重要性,你想拿苏清桃来报复我,可到了最后,你却是被苏清桃玩的团团转,真是可笑,又可悲。”
他走了,走的很快。
他要去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他承诺过的人。
他终究是没有护住苏清桃,可到底,要让她们,母女团聚才是。
大风刮起,又要下雨了。
往日安静的乱葬岗好似糟了鬼,一直断断续续传出奇怪的嘶吼,前来收尸的人驻足不前,还是等人多了,才敢继续往前走,而等到临近,大雨倾盆。
他们看到了一个蠕动的物体,不知道是什么,但很可怕。
他们吓得拿起一旁的石头,木头砸过去,一直到那个东西再也没了声音,他们才颤颤巍巍往尸体堆而去。
即便这样,也不敢凑近看。
“那东西,不会是人吧?”突然,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
一旁的大哥回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她身上又脏又乱,但脸很干净,她是最后来的,但也跟着丢石头,出了不少力气。
这样子,像是害怕了。
大哥抹了一把被雨水打的睁不开的眼睛,“不会是人的,跟一根棍似得,大概,是个野狗吧!”
“哦。”
瘦小的女子不再说话,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