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岚和向远秋回到了镇上后,向远秋一再邀请青岚去她家吃饭了后再回家。本来青岚要拒绝的,可却又恰好中午吃饭时间,总不可能拒绝她后,却又当着她的面在镇上小摊去买吃的,或者直接饿着肚皮回家?那可更受不了,从镇上走回家里还需要一个小时呢,饿着肚子可还真的没有力气走路。
在向远秋家吃过中午饭再回到刘家村时,已经下午三点多钟。
天空阴暗,灰蒙蒙一片,山上的松树和路边的枯草木上还残留有未融化的雪,寒风刺骨。
显然,前几天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雪。
青岚踏着生硬的路面忐忑不安地走进刘家村。
无数次回家,从来没有像这次回家这样忐忑和心神不宁,甚至还有一些无法形容的复杂心情绕在心里。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碰到出院门的刘家伟。
“岚岚回来啦!”见到青岚,他扭头扯着喉咙对屋里喊了一声,有些开心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这种开心的表情在以往没有过的,足见随着他生活环境和眼界的开阔,他的性情已经悄悄地发生着改变,也慢慢懂得了人之情的表达,兄妹之情在他心里有温暖的思念和牵挂。
以往,他在外面混个十天半个月都不知道什么叫思念,不知道什么叫思念家人。从外面回来后也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家人,甚至对他这个唯一的妹妹,也很少给予温情的关爱,还甚至很不耐烦。
虽然他的脸上只表现出一点点不易察觉开心,都让青岚觉得很温暖。
等青岚进了院子后,他又像做贼一样,探出身体朝院子外进村的小路看去。
没有安少杰的影子,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青岚一边进屋,一边问她后面的刘家伟。
没有想到刘家伟居然比她先回家,因为放假之前她和刘家伟通过一次电话,兄妹之间互相问了一下回家的时间,刘家伟放假时间比她早,但他他要去他师傅那里帮他干几天活再回,也趁此机会跟他学习一些东西,所以回来的时间肯定比她晚。
原来刘家伟不仅在深圳读书,青树生在帮他找学校的时候,还帮他找了一个校外的师傅,这个师傅就一个家具厂的技术主管,快退休的年龄,刘家伟除了学习之外,剩余的时间就跟着师傅学习技术,目的打牢实践操作的基础。
听到青岚的问话,刘家伟目光有些躲闪,回避回答青岚的话,:“后来想早点回来呗,就没有去师傅那里。”
青岚疑惑地看着刘家伟,随即将手里的东西都甩给他:“累死了,帮我拿进去。”
刘家伟没有丝毫埋怨地接过青岚手里的东西。
他站在院子门口本来就观望这个妹妹的,帮她拿东西理所当然的。
进到堂屋,阿婆和刘秀珍就出来迎接她。
“阿父呢?”青岚还没有坐下来喝口水就问青树生。
“她最爱的还她阿父。”刘秀珍点着她的额头对阿婆道:“从来就不问我,人家都女儿娘亲的小棉袄,我家的这个女儿却她阿父的小棉袄。”
青岚娇俏地对着刘秀珍笑,接过阿婆手中的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茶汤水。
“足见我们家岚岚个有良心的孩子,她阿父也算没有白疼她一回,从白天到黑夜的辛苦,现在儿女都听他的话,他也欣慰。”阿婆甜蜜蜜地笑着。
到曹操,曹操就到,青树生敞着对襟棉袄,穿着棉布鞋,扛着一担木柴走进院子里,在老槐树底下落下担子,将木柴和扁担都放在靠在槐树边。
“我姓青,跟我阿父一个姓,我还不要最爱他啊?”青岚笑着对刘秀珍顶嘴道:“嫌弃我女儿还不让我姓刘,却让阿哥姓刘?”
“谁嫌弃你女儿了。”刘秀珍嗔怒道:“你这丫头,自小就这样,家里人哪一个最疼的人不你呢?”
青岚翘嘴扭身朝院子里去,却见青树生像变戏法一样手里提着一条两斤多的黄尾鱼进来。
“哪里来的鱼。”刘秀珍问。
“刚刚担柴的时候经过水库,看到有个老汉在水库边捕鱼,我就放下担子看了一会儿。”青树生扬了扬手里的那条鱼,:“正好口袋里兜了点钱,我就买下了它。今晚喝鱼汤。”
青树生刚刚将话完,就转向青岚:“正好岚岚今天回来了。”
青岚拽着青树生的衣服:“肯定阿父知道我今天回来,有意买下了这条鱼,不定还在水库边转了一圈,哪有什么老汉在捕鱼,指不定哪村的在干池塘捞过年的鱼,被阿父强行买了一条来。”
青树生听了哈哈大笑:“还真你的这样,水库里头侯家村在干库尾那口塘,我正好路过那里,村长非要给我一条鱼,我摸了摸上衣口袋里,恰好有点钱,也没有称斤论两就给了点钱意思一下就将鱼提了回来。”
刘秀珍将鱼提进了厨房,阿婆也跟着进去了。
讲完故事,青树生拍了怕身上的灰土,又脱下对襟棉褂走到院子里,在槐树干上猛用力甩了几下,将粘在褂子上的棘刺等甩掉后又穿上。
“岚岚,你不昨天就应该回来的?”重新回到堂屋后,青树生问。
“去了林姐姐家里住了一宿。”青岚答道。
“啊,岚岚,你去了你恩妈家里?”刘秀珍听见青岚的话,从厨房里露出脸,带着笑问。
“的。”青岚走进厨房。
“你恩妈和林叔还好吧?”刘秀珍问。
“还好。”青岚:“林叔几乎没有时间在家里呆。”
“很多年没有见到林曦了。”刘秀珍又道:“上次你阿爹走了,忘了嘱咐你跟林曦一起回来。”
青岚站在厨房里的灶台边:“你们没有告诉我她恩妈和阿爸要来,不然她一定会跟我一起回来的。”
“林曦有男朋友没有。”刘秀珍突然问道。恰好此时,青树生和刘家伟进来了。“有。”提到这个话题,青岚不再像刚才那样兴致勃勃,脸色立马沉寂下来,声音也没有刚才有气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