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丞相,我来给姑娘看看。”她上前两步,走到床边。
周若尘连忙端着碗,让出了位置。
玛瑙将药箱放在凳子上,拿出脉诊放在床边,给陈宝珠把起脉来。
几息后,她皱着的眉才终于松了开来。
“姑娘的身子没有大碍,奴婢开个方子,您喝几天便好了。”
陈宝珠颔首表示她知道了。
“她为何不能说话?”周若尘还是有些不放心。
玛瑙走到旁边的圆桌旁,一边开药方一边说:“姑娘的喉咙受了刺激,喝了我开的药,两三日便可说话了。”
听她这么说,周若尘终是松了一口气。
他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一直守着陈宝珠。
玛瑙开好方子交给琥珀,让她出去拿药,自己直接去了厨房,等着给自家姑娘煎药。
“周丞相,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奴婢们。”琉璃和翡翠劝道。
陈宝珠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头发有些凌乱,平时一尘不染的白衣也有了脏污,看上去倒是颇为狼狈。
她说不了话,用手比画着。
“你说你要睡觉了,让我出去?”周若尘很艰难的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陈宝珠用力点头,一不小心拉到了喉咙上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周若尘面上露出无奈的神色:“你慢些,扯到伤处疼的还是自己。”
话虽这么说,他却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这份疼痛。
陈宝珠眼里闪着泪花,她只觉自己现在的模样狼狈极了,伸手扯着周若尘的衣摆,把他往外赶。
周若尘怕她动作太大伤到自己,赶紧顺着她的意思,离开了。
“郎君,那些人都抓到了,要怎么处置?”一直等在门口的仲帛衍,见自家主子出来,连忙上前问。
“都杀了。”周若尘语气寒凉。
仲帛衍脚步一顿,郎君从前最讨厌的便是,上位者轻飘飘一句话,便定下了别人的生死。
他待下人温和,与百姓亲近,从没不问缘由害过任何人的性命。
时间长了,他都要以为郎君和他们是一样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家郎君是大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可以随意操控别人命运的人。
“那顾知县呢?”他追上去问。
周若尘没有片刻犹豫:“先关着。”
有六皇子在,他确实不能拿顾远阳怎么样,但让他吃些苦头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总该让姓顾的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仲帛衍面上露出焦急之色:“可是郎君,这里是青石镇,咱们能关他多久啊?”
周若尘当然知道,明天秦礼就会来要人,但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了。
他没有回话,只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回房换了身衣服。
“顾远阳属下的尸体,你找人全部送去秦礼家门口。”换好衣服,周若尘对守在门口的仲帛衍说。
敢动他的人,他便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大魏丞相不是个泥捏的。
仲帛衍见他脸色不太好,问道:“您这是准备去哪?”
“去柴房看看顾远阳。”
周若尘的语气仿佛夹杂了冰渣子,又冷又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