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殿的宁静中,崔相国夫人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温柔而镇定:“将军,如果你能够成功将贼兵击退,我自然会履行承诺,将莺莺嫁给你。”
杜确微笑着回应:“夫人,我已有妻室,莺莺总不能做我的妾吧?再说,你们之前已经商定了,谁退得贼兵,莺莺就将嫁给谁,如果我义弟君瑞不给我写信,你觉得我一定会来退敌么?”
崔相国夫人沉默不语,此前是有此打算,待贼兵退去后,那正可借口贼兵并非张生所退,推阻婚事。
另言称将莺莺嫁给杜确,但可借口相国家女儿不可做妾,杜确必然不会休去正妻,那莺莺便可不必嫁给杜确。
而如果杜确真的愿意休去原配,娶莺莺为正妻,那杜确贵为一方藩镇,对我崔家的士族门阀之势不减反增,亦非坏事。
但现下杜确一言击中要害,崔相国夫人不禁心中暗想:“这武夫倒有几分机智,想来与这张生的八拜之交情谊颇深,这可难了。”
转头望了张生一眼,见张生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么,我说了自然算数。”
琴童在张生身边听了,心中鄙夷:“这贼老太婆,这就是打了个马虎眼,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到时候可有得好赖皮了!这可看这杜军阀怎么说。”
只见杜确眉头一挑,显然心中有数,哈哈一笑,说道:“那好,那为免夫人日后为难,被宵小拿去横加指责,不如这样吧!”
转身拉起张生,说道:“君瑞,且跟我来,我们一起去往阵前,由你指挥,将那贼兵退了!”
张生正要推脱,但觉杜确手指微微一捏,心知有异,抬头看看崔相国夫人脸色惨白,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想道:“啊呀,还是我义兄想得周到!”
于是笑道:“好!好!我既然答应了夫人退贼,自然应该身先士卒!”
转头对着崔相国夫人说道:“夫人,我这便去退贼。如若我死在阵前,那小娘子就拜托夫人了,千万再找个好人家嫁了!”
说完,一挥手中的折扇,拉着杜确昂首出了佛殿。
琴童对着崔相国夫人和法本长老施了一礼,紧跟着张生冲了出去。
走到阵前高处,杜确把令旗拔出,然后将其塞到张生手中。他严肃地看着张生,说道:“君瑞,这令旗代表着指挥的权力,你要牢记,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镇定地指挥士兵,保护好自己。”
张生接过令旗,感到它的分量非同寻常。他明白这是一项重大的责任,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说道:“义兄,这,这,还真让我指挥么?”
杜确将张生往身后一拉,只见山门后,崔相国夫人和法本长老也探出头来张望。
“如果你不代我指挥,杀退贼兵,那你还想迎娶你的莺莺小娘子么?”杜确笑着问道。
琴童顿时明白过来,也在张生身后急忙说道:“是啊,郎君,我看这崔相国夫人八成会耍赖!”
张生将折扇“啪”地一声重重地敲在琴童的脑袋上,喝道:“你这狗奴,轮得到你胡说八道吗?”
琴童吃疼,吐了吐舌头,退后几步,不再多言。
杜确拍了拍张生的肩膀,鼓励道:“君瑞,你是我的好兄弟,我相信你。有我在,你就放心挥舞令旗吧!”
张生望着远处的贼兵,心中豪气顿生。他深呼吸一口气,令旗一挥,然后高声喊道:“士卒们,我们的任务是将这些贼寇赶出去,冲啊!”
其实杜确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兵士们只待令旗挥动,便展开攻击,至于令旗是谁挥的,长官们早就说好了,这次不用多管就是了。
士兵们迅速集结起来,列队准备出击。他们手持兵器,士气高昂,仿佛一支不可战胜的军队。
张生站在阵前高处,站在杜确一旁,紧紧握着令旗,看着士兵向前冲锋。他的心情复杂,既紧张又兴奋。他知道,这是一次重要的考验,也是一次机会,他必须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
贼兵的阵地越来越近,士兵们奔向前线。他们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发出了战斗的号角,士兵们跟随着前进弟兄的脚步,士气高昂地冲向敌人。
战斗爆发了,刀光剑影,箭矢如雨。士卒们奋勇作战,攻击敌人的阵地,校尉们不时发出指挥的口令,让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展开攻势。
张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战场。他听着杜确在身旁指点,不断地转换令旗,心情时而紧张,时而激动,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必须要镇定地指挥士兵,有义兄在身侧,绝对不会有问题。
战斗紧张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杜确正准备让张生挥旗整顿阵型,确保没有遗漏的敌人,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飞向张生。这一幕发生得如此突然,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惊愕。
琴童在身后一见,立刻跃跃欲试,想要出手相救,但他犹豫了一下,心想:“哼,这纨绔子弟,死便死了,与我何干?”他的眼神焦急而紧张,犹豫不决。
而就在这时,杜确拔出腰间的长剑,以出奇的轻巧动作,将那支羽箭拨开。箭矢在剑锋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然后飞落在地上,直插在地,剑尾摆动不已,离张生的脚面仅有寸许之遥。杜确的眼神锐利而决绝,他显然早已警觉到这股危险。
张生吓得不轻,他刚刚还在庆祝胜利,没想到危险竟然如此突然临近。他的心脏在瞬间跳动加速,面色苍白。他意识到如果不是杜确的及时出手,自己可能已经命丧黄泉。
杜确望向远处的阵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似乎颇有不满。
他对着张生说道:“君瑞,你没事吧?”
张生颤抖着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回答:“谢谢义兄,多亏了你及时出手。”
杜确点了点头,紧紧握住手中的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士兵们也变得警惕起来,他们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生怕再次遭受袭击。
琴童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心中想道:“哼,这花花公子,算他这次命好。”
这时,阵前一阵混乱,只见一名贼兵,挥舞长枪,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张生和杜确而来。
杜确身前的护卫抵挡不住,被那贼兵突破到阵前,一枪对着手持令旗的张生胸膛刺去。
堪堪刺到,见持令箭之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身边一人,甲胄严明,显然是个将军。便调转枪头,见其盔甲护身,便往那将军门面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