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上雒城下突然出现了几个夜行服的人,他们望了望城楼之上,相互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支利箭毫无征兆地射到了城楼之上,守城的士兵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急忙蹲了下来,借助着城墙作为掩体,看到一支箭矢落在地面上,口中大呼:“敌袭,敌袭。”
一时间城头之上引起了一番骚乱,守城的士兵纷纷躲在城墙后面,有些士兵则是露出一只眼睛查看城楼下方具体的情况。
过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其它的情况,西凉士兵这才壮起胆子,站起了身子。
有些士兵开始指责刚才那名喊“敌袭”的士兵,谎报军情。
那名士兵有理有据地说道:“我哪知道是假的敌袭,你看这地上还有他们射来的弓箭。”
这时有一个西凉士兵借着火把的光线发现箭矢上包着东西,说道:“这上面好像还有绑着什么东西。”
周围的士兵也围了上来一看,还真的有绑着东西。
士兵们不敢擅自动箭矢上的东西,就立刻把这支箭矢交给今晚负责值守的将领。
守城将领接过来一拆开布绢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封书信。
虽然没有封口,可以直接取出里面的书信,但他也不敢私自看这书信的内容。
经过守城将领的一番思量,就对自己的部将吩咐道:“传令,所有士兵打起精神来,今晚务必严加防守,以防不测。我去将军那里,马上回来。”
“诺!”
守城将领吩咐好事情,他自己就带着这一封书信去他的将军徐荣。
……
徐荣来到上雒城后睡得还算安稳,毕竟荆州军只发出过一个像样的进攻,便只会在城下叫骂,没有一点攻城的趋势。
但是这个情况就从昨天开始发生了改变,徐荣开始变得睡得不算安稳了。
因为马腾和韩遂的大军重创了长安西线的西凉军,现在整个西线只剩下王方凭借盩厔山的山势,暂时遏制住了马腾和韩遂的进攻。
这个消息传到了上雒城之后,极大程度地影响到了军心。
万一西线的王方被击败了,马腾和韩遂都打到了长安城下,他们在上雒城这里还守个毛!
家都被没了,还跟袁叙在这里对什么线?
这不徐荣熟睡一会儿,就被亲兵给叫醒了。
徐荣一听,是今晚负责值守城门的将领有事求见,心中咯噔一下。
徐荣以为是城门那边出了什么事,直接翻身一跃而起,只是简单披了一件外袍,穿好了靴子,就火急火燎地去见守城将领。
当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徐荣皱眉浓眉,疑惑地问道:“就只是射来一支箭,然后箭身上绑着一封书信,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守城将领是徐荣的心腹,当即十分肯定地点头说道:“回将军的话,末将刚才也有让士兵们打着火把四处看了一遍,只有这一封信,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而且我们连射箭的人都没有看到。”
徐荣看着手中没有已经开封过的书信,又不禁地问道:“这封信,你已经打开看过了?”
守城将领连忙否认地回答道:“末将没有看过,这封信射上来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的,末将怎么敢私自看。”
听到这里,徐荣的眉间皱得更紧,疑惑不解之色挂满了整个脸。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荣手中拿着这一封书信,却也没有丝毫想打开看的意思,只是来回地在那里踱步,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猛然间,徐荣止住了脚步,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守城将领,口中懊恼道:“唉,你真是糊涂啊!”
“你怎么把这封信给我送来了,你刚才就应该当着在场士兵们的面前,第一时间就把这封信给烧了!”
“可是现在你却把信送到我这里来,很容易会引起别人的猜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的“别人”指的当然就是樊稠,不必要的麻烦就是指信任危机。
守城将领听了徐荣的解释,心中一慌,赶忙补救式地提议道:“那末将现在就把这封信给烧了。”
徐荣听到这个“馊主意”,整个人都无语了,斥责道:“你都把这封信送到我这里了,如果现在把这封信给烧了,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做贼心虚,担心这封信被人看到吗?”
守城将领意识到自己这件事做错了,当即低下了头认错道:“都怪末将做事没有l经过脑子,请将军责罚。”
事已至此,徐荣还能怎么办,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战场上杀敌,你是一把好手,但是这头脑的确还是欠缺一些东西。”
毕竟是自己的心腹之人,徐荣也没有过多地责罚于他,因为现在责罚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徐荣沉思片刻之后,便开口说道:“你先回去把守城门,如果有什么其它事情,让其他人来通知我就行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准擅自离开城楼,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守城将领抱拳道:“诺!”
“下次再有书信射上来,末将一定会把它给烧了,绝不会再给将军添麻烦了。”
徐荣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回去把守城门吧。”
守城将领应声退下。
徐荣没有马上回到卧房去,而是原地不动地盯着这信封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原封不动地把这封书信放在桌案之上。
徐荣并没有把信封里面的书信给取了出来看,他是打算等到明天早上,亲自带上这一封书信去找樊稠。
然后徐荣当着樊稠的面,取出这封书信,两个人一起看书信的内容,同时向樊稠说明一下这件事,澄清一下这里面可能发生的误会。
因为在这件事上面,徐荣自认为自己问心无愧,不需要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