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南从早餐店走出,背负双手,如水一般平静,向韩家祖宅走去。
众人看到他平安无恙,惊讶不洗。
在他们想象中,陈天南即使不丢掉性命,也会缺胳膊少腿。
然而,没等他们出声议论,就看到一把大黑伞撑起,紧接着,夜莺一只手拽着被死死控制的邢芙蓉出现。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出了名的刁蛮女,不仅没有教训陈天南,反而被人当成犯人一般咋送,实在是匪夷所思。
陈天南没有理会众人,迎着大雨,径直离开现场。
过了一阵,邢芙蓉带来的手下们狼狈不堪起身,走出门后,又慌慌忙忙上车离去。
这些变故,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能反应过来——
安东,怕是要变天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是刑会长的女儿,你们这样对我,还敢让他来领人,一会儿,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暴雨之下,夜莺一手撑伞,一手死死控制着邢芙蓉,跟随陈天南往韩家祖宅走去。
只是,邢芙蓉虽然被牢牢控制住,身体只能任由夜莺摆布,嘴上却说个不停:
“你们这些土匪,流氓!竟然为韩克新出头?”
“韩克新明明是强奸犯,你们却帮他出头,易瑶瑶明明是受害者,你却砍掉她的腿!”
“呸!畜生!”
邢芙蓉破口大骂:“你们还是人吗?”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前行过程中,邢芙蓉一张嘴就没停过,只是再大的喊叫,也被滚滚的雷声和暴雨声淹没。
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见,就算听见,也没人敢为她出头。
“没什么,带你这个古道热肠的侠女,看看有些人的本来面目。”
陈天南从夜莺手里接过雨伞:“也省得被人玩弄于掌心还不自知。”
“什么?我被人玩弄?”
邢芙蓉先是一呆,随后勃然大怒:“你还挑拨离间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去看望我闺蜜,她一句话都没说,是我让人查清了真相才来找你。”
“你把她和他未婚夫的腿全部砍断,这样残酷的事实摆在那里,你还想颠倒黑白?”
“这件事,谁能利用我?”
“倒是你,那虚伪的把戏,骗得了谁?”
说话间,邢芙蓉挣扎不已。
她很是愤怒,但也知道,自己压根不是眼前这个女保镖的对手。
陈天南闻言,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回头:“刚才听说,你坐个车把人手给砍了,现在,觉得我残酷?”
邢芙蓉俏脸瞬间涨红,怒道:“那是因为别人不停摸我,我忍无可忍!”
“恰好,我也是忍无可忍。”陈天南淡淡回应:“有些事,你看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你是我来安东到现在,第一个不太想杀的人,跟你多说几句,也是为你好。”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达韩家祖宅。
姬康一直守候在灵堂,看到陈天南立马迎了过来,只是凑近之后脸色一变:“邢芙蓉?”
“姬康?!”
二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夜莺一挑眉:“熟人?”
姬康摸了一把头发,有些纳闷:“还行,她父亲是我父亲的上司,有过一些来往。”
“陈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他清楚陈天南的脾性,虽然杀伐果断,但绝对不会伤及无辜。
必然是邢芙蓉做了什么不合理的事。
“姬康,你……”
邢芙蓉正要质问姬康为什么和陈天南同流合污,只是见到里面的状况之后,脸色顿时一变。
恰逢此时,夜莺松开了对她的控制。
邢芙蓉本能朝灵堂里面跑去,看到地上跪着的几十号人,眼睛下意识瞪大,瞳孔却不断收缩。
“易雄壮?易峰?马江博?你们……”
这几个人,她都认识!
全都是桀骜不驯之辈!
只是,此时却全部跪着,没有半点儿精气神可言。
他们每个人都没有穿鞋,脚踝处,都有着深然的伤疤!
“你……你割断了这么多人的脚筋?”
邢芙蓉震惊过后,怒火又一次升腾:“这是为什么?”
“他们都是害死韩克新的直接参与者,让他们跪到头七而已。”
陈天南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仿佛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为什么?”邢芙蓉呼吸急促,胸口颤抖不已,她最喜欢打抱不平,遇到这种事,不可能不闻不问!
“为什么?”陈天南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满是兴师问罪口吻的女人:“你可以问问他们自己。”
说罢,他径直去了小房间。
陈天南能够看出来,这女人明显是被人利用,否则怎么会来的这么凑巧?
很明显,那两个探子,十有八。九是安东三大亨的人,特意为邢芙蓉提供情报。
陈天南不怕杀人,但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傻白甜,还是不吝啬拉一把。
他往灵堂扫了一眼,邢芙蓉果然怒气冲冲走到易雄壮他们几人身边连连问候。
半个小时之后,陈天南重新出来,见邢芙蓉已经一脸茫然坐在地上,眼
中泛动着挣扎之色。
“陈……陈天南。”邢芙蓉有些脸红:“不好意思。”
她没想到,陈天南才是受害者,闺蜜才是元凶!
“只是……他们受了伤,还一直这样跪着,很容易出事的。”
邢芙蓉下一句又开始说教:“昨晚晕倒了好几个,易雄壮和马江博还休克了过去,抢救一番才醒过来,而且一醒过来,立马又被抓到这里跪着。”
“我觉得,他们固然有错,但也应该交给警方处理,不然,死在灵堂会带来不小麻烦的。”
陈天南淡笑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你这是在替他们求情?”
邢芙蓉正要开口,却被陈天南直接堵了回去:“你别忘了,你也是阶下囚。”
“我……”
邢芙蓉顿时噎住。
她想起陈天南所说的被人利用还不自知,了解真实情况后,不由有些愧疚。
只是,愧疚归愧疚,心里也依然认为,陈天南的做法,不对。
此话一出,易雄壮几人顿时满是期待看了过来,只是对上陈天南的冷漠眼神,又噤若寒蝉低头。
“你很喜欢管闲事,所以容易被利用。”
“他们,有什么好可怜的?”
陈天南转头看着邢芙蓉的俏脸:“韩克新被人逼着跳楼,难道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