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观收到金陵的圣旨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得知那张以墨已经被押入了天牢,他心中的怨气才消解掉不少。
徐长寿从徐家仆从里抽调了五十人,以王五为首,驻守在江源城。
一方面是用来随时传递和白子城之间的信息。
另一方面则是用来监视吴观,防止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吴观对此自然是心里明白,也是懂事得很。
这金陵的圣旨一送来,他便赶忙让王五将消息送到了白子城。
徐府。
“这下子,吴观的位置就更牢固了。
那汉王没有任命新的城主,也算是给咱们省了麻烦。”
徐长寿笑道。
原本,他打算,若是汉王委派其他人来江源城或者道北城,那么他就让人半路给截杀掉。
然后用自己人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结果现在,阴差阳错,倒是省了不少事。
“公子,属下认为,眼下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应该尽快发展,积蓄力量。
以白子城在明,江源、道北二城在暗,训练三城的可战之兵。”
赵诩躬身道。
“赵先生说的有理,可是,白子城还好说,咱们的人就在这里,那些府兵在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但是那道北、江源二城,相隔百里。
若是不能真正掌控那两城的士兵,我实在是不敢放心给他们资源。”
徐长寿有些担忧道。
“公子,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诩踟蹰道,脸上带着几分郑重。
“赵先生但说无妨。”
“那属下就斗胆评价一下公子,还请公子勿怪。”
赵诩双手抱拳,身体微弓,神色严肃道。
徐长寿正襟危坐,给足了赵诩面子。
“公子,属下观公子虽做事有勇有谋,稳扎稳打,但对未来的走向却是并无目标。
不知道以后将何去何从,可对?”
“先生说的是,我曾想过以后,但是并没有想通。
好像无论是选哪条路,都有问题。”
“公子最倾向的应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好能游离在如今各方势力争端之外,可对?”
“正是,我对他们你争我夺的东西确实没有兴趣。”
徐长寿点头。
他有商城,只要有钱,什么都不缺。
自然对其他人争抢的资源,也不太提得起兴趣。
“这就是公子的症结所在啊。
人活于世,芸芸众生大多都是浮萍,受强者裹挟不能从心。
而公子虽然如今有所建树,但对于方悔、汉王之流也不过是大一点的浮萍。
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便公子想要偏居一隅,不过问俗事争端。
但一旦公子成长到一定程度,这可就由不得公子了。
不论是方悔、汉王亦或者蛮人夺得了天下,这不管是谁,又会放心存在这个一股不受控制的势力呢?
将来爆发冲突是必然的。
而公子刚才说,自己担心江源、道北两城,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不受掌控。
其实公子想想,那汉王、方悔还有远在辽国的皇帝,又是如何掌控如此广袤的领土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公子的眼光只局限于自己周遭,导致大多事都可以事必躬亲,而没有培养出可以独当一面的亲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