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喊了。”门外响起程远响亮的声音，但这响亮之中似乎带着不满。

陆一帆探头去看，果真见到程远的脸色比程妈妈还难看。

“你又搞什么？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现在我交个朋友你都要管，那你直接把我带回家关起来嘛！”程远的眉眼间阴云密布。

程妈妈的怒火也在胸中翻腾，“我做什么事不是为你好？你当她是朋友？那你知道她把你看成什么吗？她把你看成和我谈条件的筹码！你在别人眼里，就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陆一帆看不下去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嘛……这里是学生宿舍，不要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实际上他是怕这对母子吵起来谁都不让谁，到时候一个比一个的狠话难听，白白叫人看了这家人的笑话。

幸亏程妈妈还肯听陆一帆的劝，她拎着包，冷着脸从程远身边过去。

程

远像一根铁钉似的杵在原地没动，宿舍人被他这样子吓得都不敢有任何动作。

“走啊，你傻站在这里也不能解决问题。”陆一帆没跟程远客气，勾住他的脖子，也不管他喘不喘得上气，强行把人带走。

两人谁也不让谁的挣扎着移动，最后还是程远奋力把陆一帆给推开了，“你干嘛帮着她！”

“我没有偏向任何人，我这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啊！”陆一帆啼笑皆非。

程远其实也不是要针对陆一帆，只是他想到乔芸樱那见了鬼似的逃跑速度……再结合其他目击者的描述，程远就算不细问也知道母亲大概说了些什么。

他像一头发怒的小牛，顶着他尖锐的牛角就要去和母亲对峙。

从男生寝室出来之后，程妈妈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当众教育儿子的做法有损他的颜面和自尊。

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了很多，所以她往寝室楼下的小树林走去，就近挑选人少的地方和程远好好聊清楚。

“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程远追过来的时候，劈头盖脸的就是这句冷情的话。

程妈妈自然心寒，“我这都是为你好！”

“现在知道为我好了？

早那些年干什么去了？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孤儿，是野种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教训他们？现在我交了个新朋友，就因为人家是女的，你就看不过去了？你是不是歧视女的啊？”程远一串反问砸了下来。

程妈妈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普通朋友，还是女朋友！”

程远在心里怔了一秒，但依照他对母亲的了解，此时选择回答后者，能更有效地激怒母亲，“是女朋友，就是女朋友，怎么了？我觉得我和她非常合适！而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和她谈对象！你越反对，我们的感情就越好！”

陆一帆在旁边：“……”果然长大了，有出息了，平时不敢说的话，一激就全说出来了呢。

只可惜乔芸樱不能亲耳听见。

不过眼下还没到高兴的时候，陆一帆赶紧上前托住程妈妈，唯恐她被程远气昏过去。

这事要是真发生了，程远岂不是要被全校指着脊梁骨骂他不孝？

“阿远，你少说两句——”

“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听你爸爸的，不该让你自己一个人长大……”程妈妈声泪俱下，把陆一帆吓得僵在了原地。

这下彻底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