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才又想了想:“如今十一月,再过几日入了腊月里,各家各户都要为着年节忙碌起来。
高门里的女郎也要为过年裁制新衣,这时候正合适。
你力所能及的,也不用多接订单。
只是你刚到金陵开张第一单,用不着在定价上客气。
再过五日,就只管放出消息,第一单就价高者得。
她们想要你做针线,这时候正好能赶着订一身儿袄裙预备年节时候穿。
先前的阵仗都摆开了,她们不会不肯花这个银子的。”
薛盈盈却有所顾虑:“可是我毕竟初来乍到,那些贵人们往年都有用惯了的绣楼和绣娘,要是……我是说万一……”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晓得你担心什么,实在很用不着。”
傅清宁噙
着笑看过去:“这不是还有我在给你兜底儿呢吗?难不成还能叫你接不着单子啊?
而且,我料定了不会。”
她略略顿了两声之后,又叮嘱薛盈盈:“所有的东西,用料咱们都不管包,事先说好的,她们要用什么料,叫她们自己去选好,若是没有主意,任凭你配着料子,不管是宝石还是云母片,你用多少,就按多少的市价收她们的。
她们给的银子再多,出的价格再高,买的都只是你的手艺。
这一点明白吗?”
她越是这么说,薛盈盈就越是没有底气了。
这金玉阁里存放的料子,都是姑娘寻来的好东西,譬如云锦织香锦一类,那些各色的宝石也放了好些,还有南海明珠存了两斛,云母片砗磲珠这些更不知放了多少。
那都是极名贵之物。
她在已经绣好的那条裙上也用了不少。
只是这些东西太名贵,价值高的很,若是不包料,人家花大价钱只是买个工,真赶制一身衣裳出来,岂不是要花上好几十两,甚至都有可能不止这个数……
薛盈盈吞了口口水,颤着声叫姑娘:“我只怕……”
“跟你说了不用怕。”
傅清宁一摆手,打断了她,也
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咱们也不是强买强卖,都是你情我愿的。她们出了价,谈不拢,咱们再卖给别人就是。
有人出不起或是觉得不值得,就总有人肯花这个银子觉得值。
而且我说了,有我给你兜底呢。
你是觉着我分量不够?”
那怎么可能。
姑娘在金陵城是个什么地位,哪怕是她初来乍到的,如今也心里很有数。
就算她所想真的成真,到时候卖不出去,也不至于会僵在那里。
姑娘说兜底,那就一定兜得住。
想到了这一层,薛盈盈才不再说别的。
然后摇了摇头,忙把傅清宁先前问的话给回清楚了:“自然不是的。姑娘既然这样说,我自然照办的。”
傅清宁嗯了两声:“那你去准备准备吧,再过五日,这些事情原也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好人把消息放出去,你就只管安心坐在金玉阁等着生意上门。
只是这些日子我得安排些人来给你帮忙。
我晓得你能应付得来,但是以防万一。
届时难免有那等不服气的要来闹事,若真是伤着了你,得不偿失。
你也不必推辞什么。这是我的生意买卖,我是断不肯见那等闹哄哄的糟心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