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当时盯着这瓷瓶上的五叶草看,唐书香比画着说她爹是个走街串巷缝补这些锅碗瓢盆的手艺人,可以让他帮忙看看。
沈宁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拿给唐父看了,没想到唐父说在邻县见到过这个瓶子。
于是唐父就揽下了这活。他不愿意看到唐书香日日都为这事愧疚,因此格外的卖力,不过两日就真让他找到了。
“是在邻县一个泥瓦匠家里做的,我和他有些交情,借着请他吃饭喝了些酒。他这人,一旦喝了点酒肚子里就藏不住事。”
根据唐父问到的信息,泥瓦匠一个多月前接了大生意,就是要他做这些瓶子的,而且接了就不能做其他生意,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做这些瓶子。
刚开始要的不多,一天也就几个,泥瓦匠还担心靠着这些养不活家里,可到后面越来越多,最近的一次一天就要做上百个。
泥瓦匠让自己两个儿子也现学现做,没日没夜地做。
“他说每次来拿这些瓶子的,都是个高大的男人,而且开始驾着马车来的。”
沈宁拿出霍翎画的那张画,问唐父:“按照他和你描述的,你觉得会是这个人吗?”
“是他。”唐父看了一眼就肯定地道,“泥瓦匠说这人脸颊有道刀疤,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是土匪来家里抢钱了。”
收梨头也是这人。
“我走的时候看着他院子里堆满了瓷瓶,听到他娘子在骂骂咧咧地,说什么明天晚上就要来收货了,他怎么还有功夫在这喝酒。”
看来明日得去一趟邻县泥瓦匠家了,等那个高个子男人来收货,跟着他或许就能查到背后之人是谁了。
看到唐父带回来的消息这么有用,一直愧疚的唐书香脸上才算是绽开了一点点笑容。
翌日一早,沈宁就要出门了,吕嬷嬷放心不下,让霍翎跟着她一起去。
邻县距离这不算远,二人担心骑马过去会过于招摇引起注意,打算坐牛车。
没想到苏里正的儿子苏茂华带着娘子要回娘家,给大舅子恭喜满月酒去,途经邻县。
沈宁还是第一次坐牛车,多少觉得有些新奇。
而霍翎是从未坐过牛车,他不是不能接受坐牛车,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坐牛车的颠簸。
牛车上还有别的妇人,看到霍翎拘谨的样子,有大胆的就打趣道:“这上门女婿就是害羞啊,这小媳妇的样子恐怕在家也是随便沈大夫欺负的吧。”
沈宁挥挥手:“大娘这话说的,我看着像是欺负人的人嘛,何况我们家三郎这么乖,我也舍不得欺负啊。”
霍翎发现了,沈宁这人就在嘴皮子上欺负她,尤其是和别人说笑时,格外喜欢说些浑话。
可真的让她“欺负”的时候,又怂得很。
好比现在,沈宁和妇人们有说有笑,尤其是打趣霍翎,喜欢看他“拘谨”的样子。
一个颠簸,沈宁身子晃了下。
霍翎伸手揽住她的腰,柔声道:“小心些。”
沈宁身体一僵,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坐对面的妇人们露出“哇哦”的表情。
“你看我就说沈大夫家的上门女婿是个知冷知热的吧?这说话温柔的,我身体都发软了。”
“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看你是看到人家这张脸就身体发软了吧。”
“你们说话都注意些,别把沈大夫的相公给吓着了。”苏茂华回头看了一眼,“这要是吓跑了,沈大夫上哪找这么英俊的相公去。”
村子里说话本来就荤素不忌,何况还是这些已经成亲生了孩子的妇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