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蒹葭愣愣的出神,“可是朕已经问过他了。”
“想必陛下是想让他忠于大乾对吧?”
“是!”
“那不可能。”陆启山叹了口气,“当年,他本来是要去富县当县令的,却因为奸相被派到了必死的北凉。
一个人在受尽磨难之后,他必然是嫉恶如仇的。
朝廷没帮他一丝一毫,他怎么会感激朝廷?
我了解他,他内心纯善,若非走投无路,绝对不会自立的。
这天下逆贼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陛下能让他们忠于大乾吗?”
“我......”
“最起码犬子没有做任何伤害大乾的事情,无论是赈济灾民,还是救灾,亦或者是根治天花,他都没有任何问题。
张威早就投降大秦,臣不夸张的说一句,一个北凉关,就能压得北地喘不过气。
可张威只是老老实实的守在北凉关内,没有耀武扬威。
十个犬子,都比不上一个贼军。
臣相信他说的话,他说,他建立北凉的初衷只是保护家人,保护弱者。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欺负过别人。
他拥有杀人的能力,却选择来保护弱者,这比那些持枪凌弱的人,更难接受吗?
比那些坐地起价,趁机要挟的人更难应付?”
陆启山叹了口气,“犬子长得也不差,也并不花心,能力也算过得去,你们明明都有一个孩子了,为什么非要决裂到倒戈相向?
只是为了证明立场吗?
在我看来,立场都是假的,利益才是真的。
倘若今天,犬子说,会全心全意的帮助陛下中兴大乾,陛下当如何选择?”
赵蒹葭哑口无言,她被问到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激进,陆启山放缓了语气,“陛下,不妨跟犬子坦白,臣可以从中斡旋,先联姻,把身份定下来。
若所有人都知道,两国联姻,北地那些狗东西算个屁,有一个算一个,他们敢上来吗?
汴京算个屁,杨节算个屁!
好,就算犬子不帮忙,但是有这一层关系在,谁不忌惮三分。
比您费劲心思利用这个利用哪个,要容易太多太多。
最起码,大后方无虞。
真到了危险关头,作为丈夫,犬子能不出手相助?
最起码军械能卖给咱们吧?
那才是真正的稳扎稳打,才是真正的中兴大乾。
陛下是贤名之君,为了国家可以舍弃一切。
那为何不考虑考虑犬子?
那样,臣也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留在这里。
旁人看到臣,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赵蒹葭心乱如麻。
颇有一种,一顿操作猛如虎,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陆源的感觉。
紧跟着她反应了过来,“朕只是问你要不要走,你倒好,给朕洗脑!”
陆启山腼腆一笑,“臣可是效忠陛下,效忠大乾的,要是能皆为亲家,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说实话,臣现在特别想回去抱抱欢欢,那闺女真是太跟我投缘了。
我们陆家也子嗣单薄,就盼着开枝散叶,臣就算死也瞑目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陛下,若是臣真正无私到没有私心,那就不是人,是圣了。”陆启山摇摇头,“当人已是不易,当圣更是可望不可即。
臣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当然,方才哪一肺腑之言,陛下可以听,也可以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