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歇、情致起,鸳鸯被上白玉危。
银鈎帐中,低吟高唱。
那厢铁骑突出刀枪鸣,那厢低泣关山几万重。
云鬓坠落,他吻朱唇、正兴高,外头临安长公主不合时宜地来了。
她是来负荆请罪的。
原也是想着小叔叔小婶婶乃是新婚燕尔,怕夜间前来,会坏了她们好事,这才趁着天没黑就过来。
可还是来得不巧。
凌沧院的丫鬟自然晓得此刻不该进去打扰,绿萼委婉道:“王爷正忙着,怕是没空召见,长公主殿下明日再来吧。”
“今日错今日认,等明日便显得太没诚意了。”
临安长公主以为绿萼是得了摄政王授意,故意拦着不许自己入内相见。
便跪在院子里,声泪俱下认错道:
“小叔叔小婶婶临安今日犯了大错,特来负荆请罪。”
绿萼听着这喊声,唯恐扰了里头两位的兴,“长公主殿下,王爷和王妃现下正在”
临安长公主平日也是个灵透的人,可今日犯的错太大,心中胆寒,又喝了些酒,脑子着实不清楚,她连连磕头,完全不顾绿萼。
“小叔叔、小婶婶,鸢儿真的知道错了!求小叔叔小婶婶赏鸢儿一百藤条,原谅鸢儿吧。”
殿中红莲已开,菩提水将至,正是关键时候,她这般喊得好不扫兴。
偏生墨承影也匀不出多余的精力,回她半个字。
沈雁归鬓间汗光点点,到底是新妇,唯恐被人听到动静,不敢高声唯皱眉。
分明是合情合法的夫妻,竟莫名生出些见不得光的刺激。
“不知者无罪,念在鸢儿初犯,你们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临安长公主自述罪状,时而声音提高一些,总在他们将至之时打搅。
就好像骏马飞驰正要扬蹄加速,忽然被勒住缰绳。
墨承影愈发恼火。
“墨鸢”
声音传到院中并不清楚,绿萼只道不妙,当下皱了眉,连忙进去。
临安长公主一吸鼻子,提着裙摆跟起来,鬼鬼祟祟站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
那里头的气息声,临安长公主如何会不熟悉?
她大脑一激灵:完了完了完了。
又犯错了。
“墨鸢,再敢废话一个字,老子立刻将你府上面首全砍了。”
“别别别,我现在就滚,马上滚!”
临安长公主手上举着藤条,逃难似的,一步不等一步跑出去,嘴里念着:“要死了要死了,我这辈子是真的活到头了。”
那厢人方走,这边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