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伸过来时,春褀毫不犹豫挥刀。
手快刀利,切口整整齐齐。
四根手指落地时,鲜血喷溅。
冯言定看着少了一半的手指,惊恐与疼痛齐聚,他嗷嗷叫唤。
围观百姓中有人起了个头,无人害怕,反倒一片叫好。
人群外夏安带着捕快过来,“就是这里!”
“官府办差,全都让开!”
老百姓让了路,夏安指着地上的冯言定道:
“就是他们!闹市跑马,伤害无辜百姓性命。”
陈三尸体被草席裹着,就放在旁边,围观群众跟着指认,都道亲眼所见。
“天子脚下,竟敢如此猖狂,来人!速将此人拿冯少爷?”
原本还一脸正义的捕头,看见冯言定,语气大转弯,瞬间换了一副嘴脸,他无比谄媚道:
“冯小少爷怎么是您?您这是怎么了?”
冯言定咬着牙,恶狠狠道:“你他娘的眼睛瞎了吗?”
青霜指着捕头的鞋,好心提醒道:“你踩着他手了。”
“手?”
捕头不明所以,左看右看,忽然感觉有东西硌脚,他抬脚一瞧,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谁干的?这他娘的谁干的?”
“就是这个妖女!”
冯家的下人指着沈雁归颠倒黑白,“她教唆百姓谋反、恶意中伤太后,我家少爷不忿此行,纠正两句,她便指使侍女行凶,人证物证俱在!”
围观百姓七嘴八舌道:“分明是你调戏人家,自己撞到刀上,与这位夫人何干?”
冯言定指缝中鲜血直流,他痛得面容扭曲,想走又走不了。
侍从生怕小少爷血尽而亡,急急道:
“李捕头,赶紧将这妖女抓起来,当众处死,日后前途无量!”
李捕头点头哈腰道:“少爷放心,这里交给小人,您快去医馆。”
今日这戏台是专门为冯家摆的,冯小少爷走了,这戏还怎么唱?
沈雁归发话,“杀人偿命,他不能走!”
“一个杂碎的命,也配与本少爷相提并论?”
冯言定疼得直抽气,他咬牙切齿道:“谁敢拦着,都给本少爷砍了!”
他身边的侍从素日同他为非作歹,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两人上前与夏安动手,结果三两下便被夏安制服,踩在脚下。
“反了你们了?”李捕头立刻发号施令,“竟敢当着本捕头的面行凶!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几名壮汉毫不犹豫挡在沈雁归身前:
“狗官!那才是杀人凶手,要抓也是抓他,凭什么抓这位夫人?”
陈三的儿子满脸泪痕,趁乱冲到冯言定身边,对着他又踢又打。
“杀人凶手!你还我阿爹性命来!你还我阿爹性命!”
冯言定忍着剧痛,跟拎小鸡仔似的,将陈三儿子提着扔到一旁,那小孩本就身子不好,重重落地,连咳了几声,口中竟喷出血来。
杀人老子、再杀人儿子。
这下子一旁观望的老百姓都看不下去了,众人步步逼近,高声讨要说法。
李捕头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妄图以暴制暴。
他大手一挥,“将这群刁民全部拿下,如有反抗全部格杀!”
沈雁归以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可以收网,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这下子真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