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安远伯夫人的娘家。
安远伯原是林家最小的嫡子,林惠茹看着长大的亲弟弟,此刻她顾不得什么影响。
哪怕会连累沈府,她也不在乎。
林惠茹命人准备了弟弟从前最爱的吃食、最喜欢的美酒,即刻驾车去了大牢。
还没见到弟弟,她先给牢头塞了一包银子,希望能多待一会儿。
牢头掂了掂重量,让人将牢门打开。
林惠茹尚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安远伯在军中已经受了一百军棍,因没有接受及时系统的治疗,双腿已经无法站立,在牢中自然不可能有人伺候他的二便,那骚臭味都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他面如死灰躺在谷草上,一见到姐姐,立刻爬过来。
“姐姐、姐姐,你想想法子救我出去、求求你,救我出去吧,这鬼地方,我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或许他也晓得出狱无望,转而又求,“姐姐,你给我一瓶鹤顶红,砒霜也可以,你让我死得痛快些,求求你了。”
林惠茹怎可能给自己弟弟毒药呢?
她看着弟弟身上的血痕,抹了眼泪,抖着手将食盒打开,“你是我们林家唯一的香火,姐姐便是拼了命,也会救你出去的,你再忍忍。”
回府之后,林惠茹拿了三千两银票,再次去了大牢,交给牢头。
不为别的,便是希望牢中人能够对自己弟弟好一点。
沈庭连个口信都不让人传回来,便是铁了心要与林家划清界限,林惠茹现下所能依靠的,只剩一个人。
陆安用。
“夫人莫急,我这些天东奔西走,为恩公谋划,不曾停歇。”
陆安用这话算不得撒谎。
这些天他为了能见到姜从容,可谓绞尽脑汁,好不容易等到江佩蓉离开,谁想主人不在,郡主府进出都需要汇报,经允许后才准出府。
姜从容倒是让人同江佩蓉说过想要出府逛逛,江佩蓉以他身体尚未大好为由拒绝,总说过两日会亲自带他去街上。
只是太医院事情太多,江佩蓉又是个医痴,这一忙起来,便轻易将自己弟弟抛诸脑后。
陆安用两手准备,打算将沈清月送进郡主府,利用她为自己传信。
现在他一切都准备好了。
“此事我已安排妥当,万事俱备,只差一个时机,到时候还得沈小姐吃些苦头。”
“没关系,只要能救她舅舅,她定然愿意。”
陆安用才不在乎安远伯的生死,甚至他还盼着安远伯死,最好沈林氏也下地狱。
他们这些人不死,沈清月那个小丫头哪里会有仇恨呢?
没有仇恨,如何当他的刀,去帮他杀人?
林惠茹也没有在这一条线上吊死,她半恳求半威胁让肃国公府出面帮忙,请王妃过府,给她一个当面求情的机会。
肃国公作为勋贵老臣的领头羊,当年与安远侯也颇有交情,而今一众勋贵老臣纷纷遭遇打压,偏他韩家逆势而上。
儿子封赏在即,若这个节骨眼做得太绝情,难保不会有人背后对他们国公府使绊子。
特殊时候,小心为上。
左右他们国公府只提供机会,能不能成,全看沈林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