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天，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我笑这滚滚江山，累累白骨，我笑仙界之人，尽数蛆虫”

“走，随我去看看，那长了尾巴的几只”

他说着拉起红柳，踏上了这白骨京观之中，柔软骨粉淹没脚掌，每一步踩下都陷进去很深。

他长袍拖动，所过之处，骨粉染上了缕缕猩红，薄薄阴雾之中，无数亡灵在朝着大道之上的两人嘶吼。

这条路很长，踩过的地方，抬脚后印记便被流动的沙砾掩盖，仿若时光流水，任你今世如何惊艳，在滚滚时间长河里，亦是稀疏平常。

道路尽头，一道道白玉阶梯直登天际，伸入了云层之中，不见此生尽头。

阶梯两侧，一尊尊白玉石像竖立，他们或哭或笑，演绎人生百态，临摹古往先贤。

石梯上方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壁，上书【天元至高】

过了白骨道，得见至高天。

白骨道阴森诡谲，尸骸铺路，至高天玉璧环天，圣洁无垢。

两副景象，两张面孔，并无高下善恶之分。

只不过是白骨道尸骸随意摆放，而至高天将它们打磨成了规整形状而已，都是白骨，又怎能分高低贵贱。

踩在白玉阶梯上，丝丝阴冷煞气从脚底传来。

他扭头看向身边佳人。

“红柳，我抱你上去”

红柳乖巧的点了点头。

王慧天拦腰将她抱起，一步步向上走去。

“你看这万千枯骨，它们之中，说不得生前有人比你更美，我说你是红粉骷髅，没说错吧”

红柳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如同卷缩起来的小猫，她声音很淡，很轻。

“没说错”

只要能躺在他怀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莫说是红粉骷髅了，就算说她是野草杂垢，那也随他开心的好。

“不过，红柳啊，即便是红粉骷髅，那你也是最美那一个红粉骷髅，你要是生在创世仙帝时期，少不得是这白骨观的牌面，肯定会被放在入口那里，地位堪比刚才那白骨玉龙”

怀里红柳嘴角轻笑。

“你能闭嘴吗？”

王慧天尴尬的笑了笑，抬步继续向前走去。

不说就不说呗，干嘛那么凶。

他跨过一步步阶梯，无边灵气汇成浓雾，雾里，一栋栋阁楼显现而出，雕龙画凤，飞檐吊角，无数仙禽在阁楼间飞舞。

一只灰色麻雀混迹在其中，看起来颇为不协调，它体态肥胖，颜色也不如其他仙禽那样洁白，却是极为欢快。

它时而去追仙鹤，时而伴着白舒鸟飞舞，时而停在檐角，偏头去啄羽毛。

看到它后，王慧天瞬间眼眶一红，急忙朝着它招手大喊。

“小雀，小雀，是你吗？”

“哎哟”

王慧天突然放手，红柳顿时摔了一个屁股墩。

远处灰色麻雀听到喊声，扭头看来。

它张开翅膀，越过一栋栋阁楼，欣喜的朝着王慧天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