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除了阿姆和雪狼，再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我隐晦地提及这儿违背了人类人道主义规则，是绝对不能存在的。他的反应再不是之前那种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样子，他脸色一沉，眼底全是戾气。

他跟我说，“朝歌，这个地方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为什么没有被取缔，被摧毁，你还不懂原因吗？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存在即是合理。”

“你说什么？这儿用人的血肉来喂食凶猛的兀鹰，摘器官上黑市，枯骨遍地，你觉得这是合理的？哥，你是不是被那阿姆蛊惑了，她给你说什么了？”

“她没有蛊惑我，是我自己觉得，与其以卵击石地挣扎，不如接受她给我安排的一切。朝歌，谢谢你让我回归了正常，所以我决定接受阿姆的建议，当这儿的领袖。”

“你疯了吗？你这样跟魔鬼有什么区别？”

“我的名字就是魔鬼，我自小吸食兽血长大，你说我不是魔鬼是什么？”

看到yaa那坚毅的眼神，我知道已经无法说服他了。从头至尾，我对他就不曾了解过，甚至我怀疑其实把我的血换掉也是他的主意。

他顿了顿又道：“我劝你不要有摧毁这儿的心思，你做不到，十个你也做不到。我不希望某一天我们站在对立的位置上，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得力助手。”

yaa不是在开玩笑，他十分认真的眼神令我无言以对。他居然还妄想我成为他的助手，他是彻彻底底疯了吧？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狠狠卯足劲朝他挥出了一拳。我曾庆幸来得及救了他一名，所以即使我变成这样也无怨无悔，因为他是我哥哥。

可现在，此时此刻，我后悔了！

他抬手挡住了我的攻击，眸光一寒，直接一个侧踢朝我飞踹过来。我没躲，提膝朝他飞来的脚撞了过去，他来不及收腿，所以手里的镰刀朝我甩了过来。

我慌忙往后退了数步躲开了yaa的攻击，但那镰刀锋利的刀刃依然斜斜划过我脸庞，印下了一条血痕。

他收起镰刀瞄了我一眼，满目寒霜道：“朝歌，你身手固然不错，但也不是我的对手。以后不要以下犯上了，我是你哥，亦是这儿不可或缺的存在，懂？”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优越感很强？你助纣为虐你还觉得很光荣是吗？你不是我哥，我没有你这样好坏不分的哥。你站在这乌烟瘴气的世界里叱咤风云有意思吗？”

我被yaa气得语无伦次，才不过数月，他就已经变得如此令人发指了。难道那些被兀鹰吞噬的格斗士，乱葬岗那一堆堆枯骨都激不起他心头一点仁慈吗？

“你真让我感到丢脸！”我怒道。

他眸光一寒，镰刀又甩了过来，直接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要以下犯上，你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即将成为行尸走肉的吸血鬼的人，懂吗？”

“……”

如果别人说我是吸血鬼，我可能不会觉得心痛，可这个人是我哥，不久之前我才把满身的血换给他的哥哥。看到他满眼的冷漠和凉薄，我感觉心头像被插了一把利刀，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