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来想去没地方去,就决定带着孩子们到秦驰恩的篱落山庄过年,正好看看漫山遍野的腊梅花。他们这儿也可以定年夜饭,就是贵得离谱,平日里一般饭店五六千的规格,在这儿得两三万,都还订不到。
但我们没要钱,因为念念会卖萌。刚一到篱落山庄,她就屁颠颠地奔了进去,脆生生地喊:“三爷爷,三爷爷,我和弟弟给你拜年来啦,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宸宸还不会讲话,但一看到秦驰恩就“咯咯咯”笑得跟弥勒佛似得,逗得大家都乐。
兴许秦驰恩在这儿也是难得有家人陪伴,孤单寂寞得很,所以看到我们去了他特别高兴,他下令让小七给我们安排一顿规格最高的年夜饭,他还会亲自作陪。
山庄的腊梅花全部都开了,姹紫嫣红竟妖娆,非常艳丽。秦驰恩为了陪我们,撇下满山庄的宾客专门开着观光车陪我们到后山看腊梅花。
梅园里永远都是两首小提琴曲子:《梁祝》、《追梦人》,估摸都是秦驰恩拉的,特别特别好听。
好多的宾客在花间留影,或者就坐在山间的亭子里听歌,特别惬意。
又到了山顶最高的岩石边,秦驰恩停下车站在礁石上往市里头举目张望,孤寂的背影与这流转的琴音相辉映,总觉得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于是在他继续开着车载我们走时,我就小声问他了,“三叔,你心里是不是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女人?我每次看到你站在岩石边都很落寞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爱,她就住在了我心里头,拔也拔不掉了。”他转头看我一眼,笑道:“就像你把朝歌嵌在心里头一样,是刻骨铭心的。”
“…… 我和他早已经离婚了,现在各走各的。”我装着不以为意道,心似乎不那么难受了。
秦驰恩很不意外,笑道:“感情这种东西一旦生根发芽,任何外在因素都阻扰不了的。离婚算什么,有的人相爱一辈子不也没结婚么?”
“三叔,这不一样的。”我言不由衷道,无法在秦驰恩面前否认我对陆朝歌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我根本就做不到。
秦驰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又继续带着我们看腊梅花,拍照,忙得不亦乐乎。
念念带着糖豆在花间穿梭,快乐得不得了。我被她们感染了,望着这满树火红的腊梅花情不自禁笑了,以至于身后多了一个人都不晓得。
直到念念大喊“爸爸,爸爸”时,我才惊愕地往身后看了眼,瞧见陆朝歌就在我身后,穿着笔挺的西装,器宇轩昂得像个贵气的王子。
我回头时,他正好抬起手捻起了一片落在我头上的花瓣看着,发愣的样子好看得不得了。
我忽然犯花痴了,想起了当年在枫桥上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他就像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一样,狠狠撞进了我心里。
“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为什么不跟我和妈妈一起来呢?”
念念跑过来一把抱住了陆朝歌的大腿,糖豆倒是很不客气,直接落在了他肩头嘶鸣了一声,这声音很喜悦。
陆朝歌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一把抱起了念念道:“因为妈妈说爸爸不好,就不让爸爸跟过来。”
“妈妈,爸爸怎么不好了?我就要爸爸跟我们在一起,陪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好不好妈妈?”念念娇嗔道,大眼睛滴溜溜看着我撒娇。
我蹙了蹙眉,转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秦驰恩,心头忍不住轻叹了声:这个多事的三叔,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