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挨个扫了一眼,动都没动。
李开先讪讪开口,“听闻东虏用忠诚伯骸骨攻城,公爷和陛下令我等来看看大将军。”
陆天明好似被定住了,半天没开口。
众人紧张之际,他突然翻身,从旁边拿起舆图,指一指顺义和通州之间的距离,对宋裕本道,
“这里很宽,但我们有纵深,汤河、榆河两条防线之外,还有数十个城镇,之前不怕东虏进来。
通州是南北中心,但无法防御北面,漷县、香河、宝坻是南线,彼此相距三十里,依托运河,防线严密,防线后有孔有德骑军,同样不怕东虏过河。
黄台吉耍了两个歪招,把咱们的视线全调北面了,刚才我是不是做了个错误决定?南线如今没有机动兵力,防守漷县的士兵也全调出去了,漷县极度空虚,它的身后更空虚。”
宋裕本闻言很认真,看看舆图,略显凝重点头,“不能朝令夕改,孔有德绕行京城西边行军,骑军刚刚转移到北线,战马也没体力了,我立刻下令祖大春快马加鞭,明日黄昏前接替孔有德位置。”
陆天明点点头,“好,你回通州去,今晚与董护印袭扰正面东虏,让他们无法动弹,令麻杰这两天放弃游动出击,同时调南线的亲卫营协防漷县,他们兵力太单薄了,一旦破防,东虏会直接抵达百里外武清,南边会全线崩溃,香河、宝坻彻底成了孤城,河间府毫无防御。”
“是!末将马上回通州!”
说起正事,宋裕本又马上走了,陆天明此时也不得不回京坐镇。
大将军坐镇京城,才能给大军信心,你跑来跑去不是勇猛,让大家也眼花缭乱了。
陆天明再次扫了京城来的众人一眼,对骆养性道,“陛下眼中,德陵被毁我无动于衷,骸骨被盗我就被激怒了?骆都督、驸马都尉,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就算陆某父母骸骨被盗,也不会改变战事策略。”
骆养性眼珠子转一圈,躬身道,“侯爷不是已经改变了吗?”
他不是怼人,是在提醒陆天明,这是皇帝的想法。
陆天明皱眉看着他,骆养性被看得发毛,“大将军吩咐!”
“骆都督,忠诚伯的墓不可能人人得知准确地点,东虏也不可能黑暗中快速找到,而且能很快找到墓道,一息时间都没浪费啊。”
“是,下官也认为有混蛋带路。”
“我记得文牍司有努尔哈赤的画像,是不是?”
“回侯爷,锦衣卫、内阁、兵部都有奴酋画像。”
“很好,麻烦骆都督做件事,回京让缇骑画师把努尔哈赤画像弄到大布上,至少要一丈大,越多越好,京畿每城每门都要悬挂,只要东虏斥候出现,朝画像撒尿。”
众人齐齐一个哆嗦,卧槽,上位者一个比一个恶毒。
骆养性连忙躬身,“侯爷妙计,下官马上办。”
陆天明点点头,指一指孙传庭和李建泰,“到通州监军去,来来去去跑什么,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