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一边跑,一边悲愤回头,大骂陆天明卑鄙无耻,守着坚城、抱着利炮,竟然等大清去进攻。
野地里黑乎乎的一片血水,阻挡了明军到漷县的屠杀,却留下至少四千巴牙喇,多尔衮欲哭无泪,他没机会主导南线了。
曹文诏下令火炮营自己返回弘仁桥,吹号叫停追杀,黄村和中军的骑军都来支援了,但战马不停摔倒,无故增加伤亡。
明军停下脚步,目送虏兵狼狈撤退,蹦跳庆祝,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一场遭遇战开始的突然,结束的却很慢,双方缠斗了一个时辰,天地间有了亮光,出现城池丘陵轮廓。
明军没有如愿偷袭,但达到了杀人的目标。
东虏至少留下五千具尸体,大多是真虏的重甲兵,军械都没来得及收拢,绝对是重大打击。
士兵们火速收拢缴获放到战马两侧,雪厚到膝盖,骑军也得步行,东虏无法追杀报复,大伙悠哉悠哉回去享受胜利。
周遇吉问清伤亡,拄着长刀吭哧吭哧到曹文诏身边,“长城营死了二百兄弟,三百人受轻伤,大伙太累了。火器兵伤亡怎么样?”
曹文诏下马略微沉重,“对面弓箭还是厉害,火器营六百人阵亡,五百人受伤,弘仁桥得换防了。”
两人站一起看一会打扫战场的士兵,扭头对视一眼,才发现他们的情绪不对,刚想开口,马士英已经乐呵呵走来,“恭贺两位,这是大捷,战马应该把虏兵的尸体拖回京郊,不能扔这里。”
身后跟着的李开先也道,“没错,接下来几天双方无法大战,垒个京观给百姓瞧瞧,大将军乐见其成。”
曹文诏立刻对传令兵大吼,“别扒铠甲了,收走军械,兄弟们遗体放马背,拖着虏兵尸体,咱们凯旋!”
明军再次欢呼,用绳子把尸体挂马鞍,等后续骑军过来,天色也亮了。
万余人浩浩荡荡,开开心心返回。
禁宫文华殿。
陆天明坐主位无语,昨晚在慈宁宫睡的好好的,脑海突然轰隆一声,还以为地震,与张嫣忙不迭跑到大殿,那个狼狈…
张维贤果然说的对,一旦放开属下,他们个个有想法,人人在争功勋。
他们倒不是争从龙首功,而是害怕落后。
主将不争,
等着吧,南线占了个便宜,北线这几天一定不消停,黄台吉说不准会后撤到冀东丘陵地带。
朝会其实没有任何事,一来人事调整,二来京城外的消息也不可能这时候入京,三来…南边可能再不会有消息。
内阁和六部九卿坐了一会,陆天明就让他们散了,要摸鱼回衙摸去,在这里碍眼。
“大喜,大喜啊!”
温体仁拿着奏报进门,早上只有大军获胜的消息,这老头跑到文华殿值房等详细奏报去了。
陆天明接过来,眉毛一跳,得,多尔衮被打回中军了,南线看来是阿济格做主,这位在战术层面其实比多尔衮更擅长。
陆天明把奏报放下,“温大人,你还是到广渠门陪皇帝聊天吧,这几天会有很多接触,控制一下规模,调内库十万两奖赏抚恤,镖局有赏功章法,他们自己会下发,但银子要从内库走,也要下圣旨奖赏。”
“下官明白了,恭喜大将军,奴酋在南线前后损失一万真虏,伤筋动骨,这比损失三万披甲奴更惨。”
陆天明点点头,脸色突然阴沉,“偷鸡摸狗,考验的是瞬发战力,北面估计晚间还会来个消息,接下来双方会安静几天,这时候南边宵小猖獗,本官得处理其余事,后勤调度麻烦温大人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