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侯的确是奉张维贤的命令来杀人。
陈清一死,世上再无人知晓皇子下落,他也不知道。
陈清的父亲泰宁侯也许知道,所以也活不了。
英国公府,之前禁足张之桐的院子,银库入口所在。
张维贤自己推着轮椅过来,两个小孩还在炕上睡觉。
张维贤看一会,叹气一声,他主动告诉李素,全力追查太子去向就可以,京城不需要他管。
张家领导武勋二百年,张维贤对他们太熟悉了,对京城更熟悉。
偷太子,偷皇子,无论是在哪里偷,都得武勋参与。
针对皇族的阴谋,没有武勋参与就是个笑话。
谁会暗中生事呢?
所有人都有嫌疑。
这种事没有道理可言。
改朝换代,你张家还是显贵,凭什么他们就沦落为平民,立功封赏只能是出身清白的百姓,前朝武勋迟早会被杀绝。
无论陆天明说什么,无论他表现的多大方,别人都不会信。
人就是这么奇怪。
张维贤不知道是谁,但张家掌控武勋二百年,他们的秘密据点,知晓个八九不离十。
那些边缘侯伯不可能,必然是有点实权的人。
范围缩小,张维贤都不需要派人去跟踪,外面天罗地网,傻子才带着两个皇子到处跑,必然会返回京城藏人。
为了这两个小东西,张家历代养着的死士自戕二百人,你们就在这里住几年吧,以后…没人会认你们。
一个不识字,没有任何信物的人,就算是天神临凡,也会泯然世间。
张维贤感慨一会,推轮椅来到外面,招手叫过两个老婢女,“忠勇侯不会在乎他们,一人照顾一个,各住一个院子,东面的小院子已经准备好了。
每日喂幻药,除了吃喝,半年内不准清醒,要让他们认为自己一直做梦。
等到十二岁,就是你们的孩子,就算张家的庶子吧,到外庄去生活,老夫会给你们足够的银子,让他们给你们养老。”
两人扑通下跪,“奴婢谢过老爷!”
张维贤摆摆手,两人进屋抱起睡死的孩子,前后离开,去过侍妾庶子幽禁的躺平日子。
张维贤在院里呆呆坐了很长时间,太阳出来了,正逢午时,积雪非常刺眼,老头瘦黑的脸色微笑,自言自语,
“泰昌啊,杀了你两个孙子,又保下两个,咱们扯平了,朱明的死活老夫真无能为力。
延祚啊,你真是糊涂。老夫杀你儿子,是为了救你孙子,别不领情。
哎,改朝换代,谁不痛苦呢,天明,其实最痛苦…”
张维贤好似真的老了,叨叨一堆,眼前光线一黑,国公夫人花白的脑袋出现在面前,“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什么呢,老糊涂了。”
“哈哈哈,是老糊涂了,闲的发霉了,开春得去外庄,这府里太冷清了。”
国公夫人到身后推椅子,“儿孙自有儿孙福,谁能管他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