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车营各有所长,明军防护面大,对轻步兵友好,虏兵防护更坚固。
但明军可以边打边进,虏兵就得缩楯车后前进,射击时无法全部防护。
东虏采取如此战术,是在全力防备明军车营。
按照以往的惯例,明军车营上必然载着大量佛朗机炮和虎蹲炮。
但是,今天,不一样。
经验主义害死人。
炮当然有,不是火炮,否则跑不快。
虏兵看不到的木板后面,明军炮兵迅速支撑起发射架,一声令下,每辆车同时冒起两股白烟。
天空瞬间一片白云。
虏兵大惊失色,想不到明军藏着‘串天猴’冲锋,掉头想跑也来不及。
太密集了,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
远处的观众如同看到雪地中盛开娇艳的红花,明军只用了一招,就把东虏前锋打成了血雾。
太壮观了。
观众们山呼海啸的声音传来,一泄心中愤怒。
陆天明莞尔,这些火箭溜与偷袭漷县的不一样,上次用的火箭溜装药更多,动静更大,通过震荡波伤人,同时引发大火,更适合毁城。
这次的火箭溜里面全是铁珠子,射程近,造价昂贵,无法毁城摧车,但对付步卒和骑军,一死一片,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楯车后血流成河,虏兵也被吓着了,齐齐向后跑,被督战的真虏撵了回来。
楯车不能阻挡炮从天而来,他们刚返回,第二波火箭溜又来了,顿时哭爹喊娘,再次往后跑。
轰轰轰~
楯车后直接被清空。
明军阵中响起尖锐的哨音,士兵齐齐大吼一声,冲出车营掩护,以最快的速度抵达虏兵楯车前,前排蹲下,后排站立,嘭嘭嘭收割。
咚咚咚~
东虏的炮兵才反应过来,向明军车营开炮,三辆爬犁被击毁,木板碎屑飞溅,旁边的士兵也被炸伤,痛嚎不止。
这时候完全体现了军械代差,明军依托东虏侧翻的楯车,与虏兵对射。
一方偶有人伤亡,一方如同被剥皮,层层跌倒。
惨叫声不绝于耳,人命在此刻格外渺小,恐惧瞬间蔓延。
督战队也无法阻止士兵撤退,仅仅三轮过后,明军排成一条线追击,距离虏兵百步,不紧不慢跟随射击。
黄台吉试探失败。
明军火铳攻击太锐利,后面步卒也跟上来了。
三个箭头,就是六里宽。
宽度终究无法阻止厚度。
东虏两翼骑兵前出,掩护鸟铳兵后撤。
明军盾兵飞速跑到火器兵前面,一人立盾,一人举盾,瞬间形成一片盾墙。
骑兵的弓箭哒哒哒射到盾牌上跌落,盾与盾之间却伸出无数火铳,嘭嘭嘭,继续开火,奔马的虏兵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也有箭矢穿越盾牌,把火器军射倒。
换命,方圆十里瞬间成为绞杀场,就这么对射玩命。
血花迸射,一条生命最后的光辉。
很快,明军的弓箭手也跟上来了,密密麻麻的张弓搭箭,嗡,长弓覆盖射击,比骑射密集多了,骑兵连人带马被直接射死。
当当当~
榆河北岸传来急促的鸣金声,黄台吉承认战法错误,直接下令撤退。
哼,哼哼~
开玩笑,竟然与明军玩大兵团。
就算没有那些火箭溜、就算没有火铳,解决了军心问题,东虏也不可能凿穿明军大阵。
十万的量级,步卒与步卒,兵阵与兵阵就是依靠,根本不害怕野战,最终不过是换命的打法,东虏不死三万人,根本别想冲进阵内。
徐达、常遇春靠这阵法横扫北境,撵着三十万元兵溃败五千里,三百年后,骑兵照样拿它没辙。
但也意味着接下来不再试探,绞杀将很快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