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东虏逃了!”
身后亲卫提醒,陆天明把视线离开大阵,远处鸟铳兵转向,失足向西狂奔,看起来在给中军留出冲锋通道,虏兵骑军也在轰隆过河。
果然是个障眼法。
这不叫逃,是…战略转进。
嘭嘭嘭~
明军大阵升起三颗信号弹,东虏两万骑军已冲到一里,个个脸上带着决死的杀意,挥舞长刀,妄图用血肉给中军冲开一个缺口。
在虏兵看不到的三层防线后面,大约二百架组装好的回回炮早已待命,看到信号弹,指挥官用力挥手大吼,“放!”
二百个大汉拿大锤敲击木栓,半空中的配重一顿,自由落体运动。
呼,短促而又尖锐的破空声,抛石机长杆后面的绳子带着一个兜,升到顶点齐齐释放一个大布包。
布包从友军头顶呼啸而过,大约三百步后,空中响起一阵低沉的响声,布包绳索被炸断…
冲锋的东虏看到投石机放这么大的石弹,也没想着躲,没想到在头顶一阵响,噼里啪啦掉下无数小木球。
小球上面哧哧燃烧的引线已到根部,避无可避。
轰轰轰~
天地间再无第二种声音,密集的爆炸让所有人耳朵嗡嗡大响。
地毯式轰炸,虏兵人仰马翻,天空下起一阵血雨,浓郁的血腥味冲到明军阵中,不少士兵抑制不住的呕吐。
“接敌,接敌…”
没时间欣赏炮兵的威风,车营后指挥官大叫,火器兵率先开火。
东虏后续的骑兵如同从地狱而来,身上带着同伴的血肉,更显强悍,已冲到车营前。
嘭嘭嘭~
嗖嗖嗖~
轰轰轰~
火铳和弓箭手自由射击,无数手炮从阵后扔出。
到处是血。
但虏兵人数太多,速度太快了。
阵前层层尸体,后面的还是前仆后继杀了过来。
嘭~
嘭嘭嘭~
战马接二连三与车营护板相撞,不少木板轰隆倒塌。
骑军不要命的冲锋,终于进入大阵。
明军第二道防线接敌,车营火速调整,干脆放开第二道防线,小阵与小阵快速缩成一团,各自为战。
如同一个个滚动的齿轮,交错啮合,碾杀进入阵中的虏兵。
血箭飙射。
车营木板上和长矛挂满血肉,如同嗜血怪兽。
世间再无第二种颜色。
东虏在阵中留下一层尸体,明军后队已全部调整完毕。
第三道防线没有盾兵和长矛,全是弓箭手,更密集的火力。
几个虏兵冲到防线前,看着漫天箭矢扑面而来,眼神里全是绝望,战马也不受控制的恐惧躲避…
可惜没有空间,人马插满箭摔倒。
虏兵把自己置于四面受敌的境地,阵与阵之间的通道就是地狱入口…
哧哧哧~
长矛从车板后不停伸出收割。
整个大阵到处是爆破声,射击声,惨嚎声…
血与血的较量,纯粹的血肉磨坊。
远处的观众低头,不忍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
方圆五里的绞杀,阵中虏兵再多也快没了。
不能让步卒一直硬扛,对面东虏的中军开始摆阵,看起来他们准备全军冲锋,扩大前锋的战果。
嘟~
明军后队突然响起号角,护翼的骑军和后备骑军齐齐大吼,枪矛平举,长刀出鞘,准备反冲锋。
陆天明猛得放下望远镜,伸手一拽缰绳,呛啷抽出利剑,向前一指,马背大吼,“东虏要跑了,吹号,全军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