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三五息的时间。
尘土中的鳌拜环视四周,什么都看不到。
明军奔跑中好似故意踢土,搞得人人吃了一嘴。
想到这,鳌拜大惊,手臂一举,“停~”
只说了一个字,尘土中铺天盖地的箭矢,哧哧哧~
之前逃跑的弓箭手只跑了百步,齐齐回头射杀。
虏兵个个中箭,惨嚎不止。
鳌拜也一样,至少十根箭射到身上。
胸前的重甲和裙甲的确射不穿,但小腿中箭,重甲缝隙中箭,狼狈至极。
明军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箭矢不能说遮天蔽日,而是像瀑布一样,哧哧哧,接连不断中箭。
什么甲也白扯。
鳌拜拖过一个巴牙喇的尸体挡在背后,整个人蜷缩地下,不停大吼,“躲箭,躲箭,结阵躲箭…”
剩余巴牙喇学习,用尸体挡箭。
西边的秦良玉此刻已经骑马靠近战场,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这战斗毫无压力,人一多,只要演戏逼真,绝境中的虏兵必定上当,东西两侧的骑军已经直接冲入沽源。
他们想调头也来不及。
虏兵后队不仅挨箭,还在挨炸。
沽源…也就毁了百步深。
还没有亲卫营炸草垛时候毁的多。
两侧越来越多的明军从身边擦肩而过,直接冲进沽源,枪矛兵回到战马,很快兜回来,东西堵死虏兵逃窜路线。
再牛的重甲兵也无法面对枪矛冲击力。
他们也没法套,箭矢太多了,这辈子没遇到过。
偶尔有虏兵挂着箭矢冲出来,被交叉奔马的明军直接刺穿。
天空中箭矢还在不停落下。
天地间很热闹。
落箭声、奔马声、爆炸声、呼喊声、惨嚎声、欢呼声…
秦良玉在一片嘈杂中抱胸看戏,如同暴风骤雨中傲立的青松,面对强敌微微一笑,岿然不动。
漠南的明军此刻看向这位夫人眼里全是敬佩。
没有人会比秦良玉打的更漂亮,宣府将官们没她这细腻的心思。
陆天明也不行,思维基础就不一样。
威远大将军不会考虑与卫齐父子演对手戏,他若在漠南,看鳌拜不出来,懒得耍心眼,一定会调集更多的炮火,直接洗地。
不为装逼,而是展示他的威严。
上位的脸面不容这七千人挑战。
武英大将军不一样,能‘败’、能退、能毁,单纯为杀敌。
投资小,见效大。
败的漂亮,当然赢的漂亮。
尘土渐渐散去,明军四万人合围方圆一里,箭矢如同湖泊里的水草,快把尸体都淹没了。
虏兵还有二百多人,他们浑身是血,围成一圈,长刀对外,期望临死带走几个人垫背。
卫齐父子熬心五天,决死冲锋的战术,换来明军伤亡四十人,还有…两万多人发麻的手臂。
惨嚎声依旧有,明军依旧在逐屋逐帐搜索。
有虏兵垂死挣扎,从尸体中站起来,咬牙冲杀,被哧哧哧插一身箭。
很惨!
秦良玉向对面摇摇手,示意孔有德不要派人去补刀。
这是战场,也是勇士的对决,没必要拿尸体泄愤,更没必要羞辱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