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你说过。我今晚是有些不太清醒。”沈青芒一拍脑门。“为师知道了。抱歉，是为师没有尽到责任。”

“你是她的心魔”

“师尊您又做噩梦了吗”辜岁寒握住她一只手，紧接着又松开，赧然一笑。“本想帮师尊暖手，没承想我的手比师尊的更凉。”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避开大徒弟的目光。“阿融和阿辛有什么事”

“我还不至于被门槛绊倒。你们有意见也很正常，我只想着让外门和内门和谐相处，就要做到尽量公平，忽略了我们本应该是更亲密的关系。”

“他们……”沈青芒皱眉，想继续辩驳，又被心魔打断。

她想尽力教育好两个徒弟，可她也怕剧情的逻辑无法改变，一定要靠自己的死亡才能推动主角的成长。

心魔的声音变得轻柔，似乎带着笑意。“好聪明哦沈老师，那你猜猜我是谁”

辜岁寒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

心魔桀桀怪笑。“那我说你虚伪可一点儿也没冤枉你。”

沈青芒回过神，甩掉脑子里的纷杂想法，把蹲在她面前的辜岁寒拉起来，拍拍她身边的床榻。“不累吗坐下吧。”

沈青芒挣脱出他的怀抱，坐回榻上，看大徒弟只穿了件单衣，脱口而出：“夜里凉，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师尊您没事吧”辜岁寒神色焦急。

“你要是放下了过去的一切，怎么会查时光溯回之法”

辜岁寒怔愣了一下，说：“师弟师妹夤夜到访，有事相托，我怕师尊睡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我对内外门一视同仁。”

沈青芒觉得对方不可理喻。“我想为我的学生谋福祉和我有私心这两件事情有冲突吗难道好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善良无私才算好人怎么哪儿都有道德绑架啊”

心里最大的隐秘被人揭露出来，沈青芒如坠冰窟，呼吸有些困难。

“啧。我是对你骗身骗心了吗一口一个虚伪。”确认了对方身份，沈青芒反倒没那么紧张了，和对方开起玩笑。

她愿意在这里当一个好老师，可当她翻阅太初派历史，发现上古大能可以逆转天地时，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期待。

“拉倒吧，在别人眼里内门才是你的徒弟，你却有意避着他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琼琚赴死固然有她教导无方的责任在，但皞辛和姒融就真的无辜吗哪怕琼琚是个不合格的老师，徒弟就能一个欺师灭祖，一个见死不救吗”

“你当真就一点儿也不怨恨徒弟吗你不怕他们再次致你于死地吗他们才是小说主角，你确定你能改变一切吗”心魔的声音越拔越高。

“师尊做得很好，不必道歉。”两人走出琼枝殿时，辜岁寒伸手虚扶，沈青芒失笑。

她的确没什么事儿，辜岁寒却被玉树堂的门槛绊了个踉跄，扶住门框。“什、什么关系”

“你们是我的亲传弟子，我该对你们负起更多责任的。以后为师会注意。”

他们都是渴望关爱的孩子，她不该厚此薄彼。

哎，有点心疼我们青芒，成年人连崩溃都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