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芒盯着他看了半晌，发现对方面上的难以置信丝毫不作伪，突然间醒悟过来。

《太初派本草》中有疗伤效用的药草五峰都有分布，沈青芒逛遍了其他四峰，最后才来到无为峰。

安雁乡轻轻蹙眉。“青芒”

“哦。”沈青芒心中有些遗憾，摸了摸她的头。“好啦，回去休息吧，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贪睡些倒也无妨。”

“逢春真人啊，你可真是深情款款，连道号都是为了纪念琼琚。不过……你以为你真的爱她吗”

“哦，真感人。”沈青芒面无表情地拍了两下掌。“好个深情男配，这句话可以剪下来当你的角色闪光点了。可我、最讨厌、疯批。深情不是掩饰你变态的借口。”

沈青芒嗤笑一声，轻而易举地熄灭了火焰。二人缠斗起来，这次她下了狠手，把安雁乡逼得步步后退，最后倚着树干，慢慢滑坐到地上，边急促喘息边笑：“师妹，别吓我了，能战胜我的，除了你还有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安雁乡收住笑容，眉头越皱越紧。

“在我看来，你这个人爱的只有你自己。你根本不爱琼琚，或者说，你爱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她。”

安雁乡娃娃脸紧绷，一言不发，看她的目光终于添了几分警惕。

“嗯嗯！”

沈青芒回到琼枝殿休息了片刻，便爬起来备课，好在有之前的经验积累，她很快就安排好了接下来一月的课程。

“你心尖尖上的师妹，已经被你亲手害死了呀，安雁乡。”沈青芒一字一句道。

“是，你爱她至深，深到可以为她去死。但造成她死亡的难道不是你吗你摧毁了她的家园，罔顾她的意志，只想着拘禁住她，便可以继续完成你的复仇。就算她没有冲破法阵，你成功实现了自己的计谋，难道你以为她得知这一切后，不会向你寻仇吗”

“你在说什么”

安雁乡怔然。

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他也是重生而来，并非年少无知的孩子，是不是……她会更早喜欢上他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本来，在这样的课堂上，岁寒会是她最好的帮手。他们一开始便不是纯粹的师生关系，而是相对平等，她对这段感情所有反对的理由，在他面前其实都不成立。

但她踏入无为峰后，还没靠近药草生长之地，便碰上了安雁乡。

“哈，哈，怎么可能”安雁乡冷冷地盯着她：“她才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如果你笃定她会袖手旁观，为何还要设法囚禁她呢”

“我……你说的都是假话，我根本没做过。”

“是，现在的你清清白白。”沈青芒站起身，蹭了蹭手指。“你还苟且活在这世上，兀自扮演着深情，不知感动了多少看客。但她永远都回不来了，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这就是你的深情，这就是你自私的爱，酿成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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