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此时此刻她坐在这里便更加心虚了。

“这可不是给你吃的。”皞辛伸手护住。

皞辛脸色瞬间变了，姒融看着他，杏眼圆睁。“不是吧阿辛还真有”

“我也没吃午饭呢。”沈青芒盯着他的食盒。

姒融的声音低落下去。“可师尊不在了呀……你我都清楚师尊留下了什么，只大师兄没收到信，以为师尊还没走。我从前觉得他配不上师尊，但大师兄那么痴情，我现今都有些同情他了。为何师尊偏偏没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呢是不忍心吗”

“啊……这……怪不得你们一个两个都跑我这里来了。那就跟着我学吧，虽然我没有大师兄聪明，不过我比他脾气好，绝对不会责罚你们。”

姒融说：“不是啊，没有人可以替代师尊，我只是觉得大师兄愿意回忆往事，说明他已经在放下过去了，总比执迷不悟要好。”

“是啊，我们都更希望师尊活着，这话若是问师弟师妹，问大师伯二师伯三师伯，问你爹，我相信他们的选择都和我们相同。所以我不明白……”

“这算什么找个替身我看他是疯魔得更厉害了，要是师尊还在世，肯定会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沈青芒很惊讶，她没想到有一天会从皞辛口中听到飞升不重要的话，三个内门弟子里面数他修炼最勤勉，对境界提升的执念也最深。

“这不是你们小辈该打听的事情。”皞辛说。

姒融为她辩解道：“师尊也是为了整个太初派着想，想让太初恢复往日荣光。”

皞辛终于开了口：“你盼着他把师尊忘了，弄这么一个替代品”

“是什么”姒融问了一句，没等她回答就有些失望地说：“看来师兄没和你说什么啊，我还以为他走出来了呢。”

皞辛说：“缘分什么缘分我看这小崽子一点儿也不像刚入门的新徒弟，她身上那个气度就不一样，你倒是傻乎乎的什么都分不出来。”

沈青芒笑着看他。“怎么我关心师父在您眼里就是曲意逢迎图谋不轨难道您有徒弟曾对您意图不轨吗”

“这不是挺好吗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是个好女孩。而且大师兄赐了她这个名字哎，他这么些年连师父的名字都听不得，可算迈出这一步了……”

沈青芒呼吸渐重，头深深地低着，耳边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她以为是因自己心绪不稳，才听不见他们的交谈，直到她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靴。

她那阔别多年，眉眼完全褪去青涩，添了坚毅的小徒弟，此刻眼圈通红，瞳孔幽深，紧紧盯着她，问出了剩下的话：“师尊，为什么你要选择独自牺牲拯救门派，而非让我们和你共同面对在你眼里，我们都是没有感情的木头吗”

沈青芒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