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哩!总理可算眼光独到,要不怎么能做总理呢!”
“哎呀,这大本营一定是桥公挑大梁,到时候加官进爵,可万万不要忘了咱们这群老部下啊!”
“哎,打住打住!各位袍泽弟兄桥某自不会忘,但总理只说让桥某协助,可没说挑这个大梁!大汉人才多的是,比我高明资历深的更多,我可不敢奢望……”
“桥公,话不是这么说的,大汉海军中论资历,谁能比过皇家水师主将就算各大舰队总管,按照朝廷规矩,也都是您的下属,这个大梁啊,还真就非您莫属了!”
“不敢不敢,托了皇家的福,桥某只管带好水师,其他的,全凭总理需要,全凭朝堂安排!”
“啊哈哈,桥公太过谦啦……”
桥宅后院,女眷们也都一个个喜形于色,围着大桥问东问西。
大桥此刻,却羞得脸色通红,吞吞吐吐。
小桥却献宝似的,将姐姐手腕上的蝴蝶结,以及对方怀里的药管拿出来炫耀。
桥家女眷万万没想到,自家竟然能有机会与总理府联姻,纷纷出谋划策。
一个说要制作名贵的服装,一个又抢着说要请宫廷出来的嬢嬢教导姐妹礼仪,不能叫总理后宅的女眷小瞧了去。
总之,刘备一言,牵动了桥蕤一家,连同扬州江北地界的政治势力。
与江北的欢天喜地热热闹闹相比,一江之隔的南赤壁水军大营异常安静。
诸葛亮趴在公案上,没日没夜地翻阅天文、地理、汛期等资料。
如何才能击败江北大营
书到用时方恨少!
孙坚得知之后,点点头,对孙策周瑜说道:“博学多才如孔明者,犹在日以继夜,汝等绝不可懈怠!”
也多亏十年来,大汉在各地州郡有天气记录,诸葛亮半个月后基本上掌握了赤壁地带的天气变化,也对长江水情有了透彻的了解。
正月十五过后,诸葛亮开始走访渔民、江边百姓、水军官兵等,这里的风土人情也渐渐在他心底有了一个完整的概念。
一月底,诸葛亮向孙坚提议召开高级将领会议,群策群力。
孙坚自然全力配合,擂鼓聚将。
会上,诸葛亮抛出关键问题:“水战破敌,当以何为重,何为优”
黄祖蔡瑁都是船运行家,对水战绝对称得上老专家。
黄祖说道:“水战当以箭矢枪炮为重,有了皇家水师的支援,欲破北军水寨怕是不易,怕是需要水陆双管齐下。”
蔡瑁说道:“枪炮箭矢只怕北军比要强得多……硬拼的话,我们并不占便宜。想破北营最优解,怕是只有一途……”
“等等!”周瑜笑着说道:“在座的诸位不妨做一个小游戏,将答案写在手心,互相印证一下。孔明,以为如何”
既生瑜何生亮
都是绝顶聪明人,周瑜的小心思,诸葛亮心中雪亮。
“亮,客随主便。”
于是,找来笔墨,每个人都将答案写于掌心,等周瑜诸葛亮最后写好,纷纷摊开手掌。
蔡瑁写的是:“火攻。”
周瑜、诸葛亮则只写了一个字:“火。”
英雄所见略同。
孙坚也知道,水军营寨,连船带码头跳板栈桥,全都是木质,只要引燃大火,必定迅捷扩散。
大火一起,谁都救不了。
既然进攻手段定下来了,那就要设法完善进攻计划。
首先,火攻最优先的是风向。
北军水陆联营二十几万人,营地很庞大,现在刮北风,按道理说从陆上营地的北端放火,效果最好。
但,陆地没有联军据点,在江面封锁的情况下派队伍过去都很难,不要说对方严格按照陆地扎营操典防范,几乎无懈可击。
若由宽阔的江面发起进攻,对于联军来说机会更多相对也容易一些,但由南向北攻,风向不对,很容易把自己烧了。
左也是难右也是难,众将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水寨警报声大作,有军士来报,北军战船大规模出动。
孙坚立即率领众将奔赴一线,同时派出战船出营,陆地炮台一级戒备。
自从初一与刘备达成默契,桥蕤决定为总理撑场面,搞一次“敲山震虎”的行动。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组织训练,皇家水师首次全军拉练,目标江心分界线,看吴蜀联军怎么应对,若有机会沾点便宜也不错。
百余艘大小战船以菱形阵列抵达江心,而吴蜀联军也不甘示弱地派出黄祖军迎敌。
黄祖率十多艘快帆战船三十四艘艨艟斗舰,以锥形阵列缓缓靠近,双方相距一百五十步陷入僵持。
桥蕤眯起双眼,忽然下令道:“前军进三十步,两翼火炮待命!”
北军皇家水师六艘战船公然闯过江心线,不多不少突入三十步后停下,试探和挑衅意味十分明显。
黄祖当然不可能反击,因为此时风向不利,强行开战联军必然损失惨重。
但他是个火爆脾气,忍不下这口气。
“吹号示警!用旗语正告对方越界,若不退回去,引发后果由对方承担!”
“呜呜呜!”
“唰唰唰!”
根本不用旗语兵,桥蕤通过望远镜已经将对方的警告自动翻译出来。
“不准动!不开第一炮!坚持两刻钟!”
所以,联军的警告被无视了。
黄祖气得攥紧了拳头,正在纠结,大寨中传出鼓声,一百余艘大小船只鱼贯而出,分兵两路从左右压向北边。
为了缓解黄祖的压力,孙坚果断命令二线部队出战,以数量优势喝阻皇家水师。
桥蕤见联军有包抄的趋向,在两刻钟过后,宣布收兵回营。
看着高大的战船有序调头,黄祖的心才算稍稍安定。
如此,每隔一日,皇家水师都会拉练一番,前后多达五六次,联军被闹得六神不安,流言四起。
谁都能看得出,北军仗着战船高大频频越线,不断试探联军底线,说不定哪天就会擦枪走火。
经过半个多月的斥候特工打探,联军也弄清了北军陆营的规模和布局,果然严防死守,即便派部队越江也很难攻进大营。
诸葛亮做出决断,拖到三四月份,等南风起,就能打北军一个闪击战。
于是,联军开始着手准备,在二月下旬进行多波次,夜间越线巡防,刺激北军示警应对。
每每当联军战船巡逻艇靠近大营,北军战船刚出水寨,联军的船立马缩了回去。
如此,三番五次,北军水寨已经疲软,有时候只派两三艘小船,联军也吓得屁滚尿流。
如此,猫捉耗子的游戏,让北军渐渐麻痹。
进入三月,冰消雪融春回大地,草长莺飞时节,风向变了。
三月二十四日,联军蓄谋已久的“火中取栗”计划,在无星无月的夜间悄悄拉开帷幕。
诸葛亮戴着通天冠,身穿七星道袍,手持阴阳羽扇,目光坚定地站在五牙大船上。
“天下两分东风,八分独吹赤壁!出战!”
近两百艘蒙着黑布的快帆划桨小船,乌压压地漫过江心线,在陡然变强的东南风中,如同离弦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