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无眠,飞机头望着矮桌上的布袋发呆---这哪里是布袋,明明就是和尚用来随身带货的褡裢,上面还用金线绣着“东岭寺”三个大字,果然那大汉是打劫了佛门圣地!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桑原和树傻愣着直到天色发白才清醒过来。好几天都没被喂饱的肚子咕咕作响,桑原不由得苦笑连连,这个时候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没有这份横财,恐怕再过几天便要饿死了吧?
下定决心后飞机头反而不再迷惘,走进盥洗室拿起许久不用的牙刷。长时间的开口放置让牙膏干结,把喷口堵地结结实实,费了老大劲都挤不出来,只好用剪刀捅破了事。我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桑原扪心自问,到底是谁的错?梳洗完毕后坐等街斜对面的拉面馆开门,等了几个小时终于吃上久违的热乎食物,小伙子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滴落在面汤里。只好使劲揉揉眼睛,装模做样地打个呵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桑原吃完面便赶紧回家。片刻后开车驶出院子往记忆里的小巷子奔去,全然不顾隔壁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群肥头大耳的和尚们。
可这次他到的早了,从白日等到夜晚,从太阳升起等到月亮出头,那个狗熊般的大汉都没有出现。若不是自己屁股极了发梦?周围倒是偶尔有人经过,望见他得飞机头发型,每每都加快脚步溜走。眼瞧着就等到了深夜时分,小巷口传来轮胎慢慢碾压水泥路面的动静。一辆黑色的小车好似乌鳢慢慢游进,灯光一闪后立刻熄灭。桑原被闪得两眼发花使劲揉揉,再看时那大汉带着一名女子已经推门下车,正对着自己招手哩!
反正要入伙了,桑原挂起笑容迎上前去,走近了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如此高大,自己在小日国已经算长人一米八的个子,竟然比他还矮上一头?旁边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女子又是谁?飞机头似乎闻到了警察的味道。刚准备开口问好,桑原就感觉一股大力从脖颈处传来,接着便被壮汉塞进对方的小车副驾。车里竟然还有一位男子坐在后座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对方的脸蛋惨白一片。“哐哐”两声关门的动静,青年少妇一踩油门把小车开动,土鳖晃晃脑袋得意地说道:“先别问,我们去准备点启动资金。”
桑原哪里敢吭半个不字,脑袋点地好似啄米的小鸡。小车并没有开多远,向东北行驶两个街口便左转停下。右手边矗立着青顶红瓦的三栋建筑,玻璃门和窗户紧闭,压根看不出寺庙的模样。飞机头却倒吸一口凉气---感情自己碰上的是佛敌啊,怎么总是拿和尚开刀?面前这座不起眼的建筑可是日莲正宗的闻佛寺,虽然比不上坐落在富士市本山大石寺,在大河市却是鼎鼎有名的清净之地!
见识过净土正宗的豪杰三兄弟,赵建军眼里对这些和尚财阀一视同仁。青年女子想得周到,从中控台收纳槽里拿出两顶毛线兜帽递给俩人带上。赵建军从背包里掏出一只银光闪闪的冲击甲拳套,戴在手上活动片刻---挺好,这次的家伙质量不错。和野鸳鸯二人组使个眼色,拍拍前排的飞机头肩膀示意他下车。
从车里观察不真切,走到路旁立刻听闻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和女子调笑声从门缝里钻将出来。土鳖微微一晒毫不意外,日莲正宗的名声早就远播海外,自打几十年前掌门的日显法主开始,传下几代个个都是色中饿鬼酒里金刚。哼哼两声开始干活,桑原只瞧见壮汉轻轻走到屋檐下,轻舒双臂两腿一蹬,抓住飞檐引体向上,毫不费力便翻上三米高的二楼。随后他趴在瓦片垂下双手,轻呼一声“上来!”。小伙子赶忙伸出右手去够,刚抓稳正待发力,自己这一百多快两百斤飘忽忽就被拉上屋檐,身边的大汉却连大喘气都没有?今个可算是遇到打家劫舍的行家咯!
赵建军微微叹道:“没有希芙还真不方便......”,一抬脚翻过天台的栅栏。戴着拳套的右手微微用力,便拧爆了小门的锁头。招呼桑原顺着楼梯下到一楼,果然看见两三位和服穿着的男人正与一群比基尼少女们胡天胡地---真是佛祖显灵!拿住这些肥羊要钱,不比搜刮赛钱箱简单得多?
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俩人就拎着鼓鼓囊囊的三四个袋子从正门走出。香烟名酒、现金手表暂且不提,还有当下最紧俏受管制的各种食物饮料。虽然带着头套看不到俩人的脸色,想来必是满满的丰收喜悦溢于言表?黑色小车再度出发沿着新川南道一路向西,四五十分钟后来到海边,四人就着海风浪涛月光开始分赃。说是分赃,大部分吃喝用度的玩意都给了桑原,容易被追踪的奢侈品自然是由熟悉黑道门路的石原警部拿去。飞机头心里又热又痒,一想到再干几票赎回老爹的船指日可待,立刻开口问道:“阿尼基,下次行动去哪头?”
赵建军撇撇嘴回答道:“你先休息两天,找两个靠得住的小弟和一辆大车!期间若是再让我在Kg xhU迪厅碰见你,仔细你的三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