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郭政恩骑马，林海上车，挑开车帘，里面坐着李宸。

李宸见林海上来，往旁边靠一靠，那意思不是让林海同坐吗？

这姑娘，不爱说话，林海都没印象和她说过话，只是两人这样坐着，不说话似乎非常尴尬，林海只得没话找话。

“李姑娘，德妃找我什么事啊？”林海讪笑着问道。

李宸脸色微红道:“我不知道。”又轻声细语道，“你做的事你不知道吗？”

林海道:“我做什么事了？”

李宸道:“那等娘娘问你你就知道了！”便不再说话了。

沉默。

无聊。

林海道:“李姑娘，你真叫李宸吗？”

宸妃，不是封号么？

李宸默不作声，林海道:“原来姑娘没有名字？不知父母是谁？如何进宫的？家里人舍得吗？很多宫女年纪大了都出宫去了，你怎么还留宫里面？不想念父母吗？家中可有兄弟姐妹？要不要我给你带信问候一下？”

林海本来想找点话说，这女子既柔弱又高冷，稀奇！

不料一番问话，李宸眼眶却红了，就要哭了，林海急忙道:“外面有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李宸抹了眼泪，又恢复了平静。

林海急忙道:“小姐高姓大名？小生有礼！”

李宸道:“问女子应该是闺字，男子才问高姓大名，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海道:“请问李小姐闺名？”

李宸道:“女子闺名不能跟男子讲的。”

林海道:“那年纪也不能说了？”

李宸道:“岁月蹉跎，有什么好说的？”

林海道:“家人也不能说吗？”

李宸道:“我爹爹早去世了。”

林海道:“那母亲呢？”

李宸道:“母亲改嫁了！”

有个说法是宋代理学被提出来后，兴盛的一大原因就是金人南下攻入汴京，对那些妇女做出来的事让中原士大夫难以接受，又打不过，又贪生怕死，只能要求女子贞洁自保，所谓“存天理灭人欲”就被人故意曲解，缠足，贞洁牌坊来禁锢女子，男子则可以胡来，其实在靖康之耻前面，中国古代婚姻制度没有那么保守，离婚改嫁从众多小说中有很多的，所以李宸说母亲改嫁林海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林海是在网上刷到有人解释古画《搜山图》才知道这些的，还说宋代朝廷为了掩盖真相，不让老百姓提这些屈辱之事，所以《搜山图》作者画所谓天兵天将猎杀妖女来讽刺宋之朝廷无能，金人之残暴，女子无力自保，朝廷不让提，那我就画画。

林海想到《搜山图》，不由得长叹一声。

李宸道:“是我命苦，而且我现在过得比一般女子好多了，公子不必同情。”

…………

林海道:“姑娘身世，令人感慨。”

李宸道:“公子才智卓杰，能不能想法子解救天下女子之困苦？”

林海道:“不能！”

自己前世，这世有喀丝丽，没被骗够吗？

千年后经济发达，离婚率越来越高，好像还有个姓潘的什么性学专家说中国女人出轨率达百分之十三，在世界上的排名并不低，我有什么办法能改变人性，我想赚点钱都难。

李宸似乎也不失望，道:“这本就很难，是我冒昧了。”

林海道:“你母亲改嫁了，就把你送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