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殿深处。

陈凡仰头一看便看到了一块紫金牌匾，上刻“高山仰止”四个大字。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紧随而来的大儒念出了这这块匾的出处。

陈凡站在原地不动，伸出手叫停了旁边的大儒，“你下去吧。”

大儒听到这话心中一喜，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陈凡下颌微抬，看着那块紫金匾，只觉得讽刺。

“高山仰止，止仰山高，不过如此。”陈凡小声说了句后，低头间，忽然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陈凡弯下腰，伸出手在地板上轻轻触摸了下。

手指触碰地板的瞬间，陈凡好似从中感受到了一股热血。

陈凡身躯一震，缓缓直起了腰，面色一沉，尤为可惜的道出一声：

“假儒宫出了个真君子。”

“范庭，果真不负浩然剑之名。”

随即，陈凡看那块紫金牌匾越发不顺眼，意念一动，紫金牌匾摔落在地，发出了一声。

陈凡缓缓走上前，一脚跺下！

啪！

紫金牌匾从中断成了两半。

踩着飞溅的木屑，陈凡登上了台阶。

一步，两步，步步登高。

不多时，陈凡来到最高处，看到了四尊高大的白玉石像。

细细一观，陈凡发现公孙衍的石像上好像有些猫腻。

陈凡试着往其中的灌入了一道浩然正气。

紧接着，一道刺眼白光闪过。

白玉石像忽然发出了一道刺眼白光，陈凡更是被一股巨大吸力吸入其中。

睁开眼，陈凡发现自己好似来到了一个……学堂？

这学堂十分简朴，但站在其中视野极其开阔，能一览众山小，就连远方的紫竹林也能清晰看到。

陈凡定睛一看，那清风徐来的紫竹林中一座新坟长满了杂草，坟前的新碑刻着几个大字——“爱徒范庭之墓，儒历十万六千年丙辰日立。”

在墓碑旁边插着一柄笔直的飞剑，正是仙界名剑竹竿。

犯了儒域之大不韪的范庭最后还能入土为安，毫无疑问是做先生的公孙衍动了恻隐之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公孙衍这位不合格的先生没将自己的良心给了天下人，却将最后的温柔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见此，陈凡下意识沉默了下，随后伸手摸了摸鼻子，一脸感慨道：

“先生错，学生改。”

“学生坟，先生立。”

“倒有点师徒情深的意味。”

接着，陈凡将视线放在了这座与公孙衍身份不符的学堂，环视一周，陈凡目光被最前方的案桌吸引。

桦木做的案桌前，整整齐齐的摆着七十二块上品灵晶，与这座简朴的学堂格格不入。

陈凡明白，这便是公孙衍口中的贱卖学问所得的七十二块灵晶。

看了又看，擦了又擦，一块也没敢花。

其实并不是公孙衍不敢花，而是这七十二块上品灵晶看似是灵晶，实则是他孟姓一脉最后的一点尊严啊。

踱步上前，陈凡在案桌前又发现了一封白纸，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所以吃苦成不了所谓的人上人，吃人才行。”

陈凡看着这一行字，愣了一下，从内到外的微微一颤。

过了好一会儿，陈凡方才缓过神来，提笔在这纸上写道。

“这世间并没所谓的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