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不用等我,困的话就去床上睡……”鱼幼薇无奈地说道。不管她回来的有多晚,鱼母都会为她留一盏灯,这是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但她身子骨本来就弱,老是熬夜怎么成?
“好了,阿娘知道啦。”鱼母怜爱地拍拍女儿的脸颊,她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不知看到了什么,倏地怔住了。
“阿娘,怎么啦?”鱼幼薇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天真地问道。
“……没什么。”鱼母缓缓站起来,她的脸笼罩在一团阴影里,叫人看不出她的真实表情,“你在外面玩了那么久,想必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鱼幼薇应了一声,回到自己屋里,在梳妆台前坐下。她刚瞟了一眼铜镜,就愣住了。
镜子里的人双颊晕红,嘴唇红肿,两眼发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完了,她娘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可她方才没说什么,想来……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呢?
在床上躺下后,鱼幼薇伸手在颈项间一摸,捏着已经被盘包浆的护身符,安心地进入梦乡。
上元节原本只持续三天,在大唐历任统治者的大力推崇下,硬生生延长至五天。
为了官员能全身心投入欢庆,在这五天里,朝廷会给官员放假。全城的商铺在这几天都会迟一些开门营业,卯足了精神为夜市做准备。
天刚破晓,街道上还没有太多行人,只有几只鸟儿在街角的树下蹦蹦跳跳,迎接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驾!驾!”一阵吆喝声打破了寂静。李瑶光打马而过,她在街上东绕西绕,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
段书瑞刚洗漱完毕,披上一件薄氅,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穿杨,去开门。”
他盘腿坐在案前,刚咽下一口茶,李瑶光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将一封信拍在他面前。
段书瑞:“……”
“你这信上写的是什么?是你的真实想法吗?”李瑶光有些气息不匀,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有必要说假话吗?”他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埋头喝茶。
“什么叫‘才疏学浅,贪恋京城的繁华,不愿离开’?我之前苦口婆心地和你说了一大堆,做了这么多思想工作,你就拿这么一句话敷衍我?”她咆哮道。
段书瑞保持低头喝茶的动作,没有吭声。
看到他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李瑶光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来夺他的茶杯。穿杨眼疾手快地出手,钳住了她的手臂。
她眼中精光一闪,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挣脱出穿杨的挟制,“腾”地站起来,伸手去敲他的麻筋。
穿杨也不甘示弱,两人来来往往,转眼间已经切磋了十几招。
段书瑞有些嫌恶地“啧”了一声,沉声道:“要打出去打。”
两人微微一愣,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就要奔向院子里。段书瑞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吼了一嗓子:“都给我滚回来!”两人对视一眼,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喝点茶消消火吧,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胡闹。”段书瑞慢悠悠地坐下,从盘子里翻出两个空杯,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李瑶光抢过一杯一饮而尽,一脸愤恨地盯着他,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瞧出一个洞来。
过了一会儿,段书瑞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道:“李姑娘,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不肯去贵府当幕僚的原因?左右无事,今天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