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里,她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个皇后当得多么煎熬。
但她可以忍,因为她有希望,她的彻儿是太子,日后会是九五之尊,这就是她最大的希望。
可近来,圣上越发不喜彻儿,甚至在她面前也抱怨过彻儿骄奢淫逸、荒唐无用,还说出子不肖父这类话。
她只有一儿一女,彻儿是她的希望和寄托。
她不是没劝说过彻儿要上进,不要一味沉溺女色,可儿大不由娘。
彻儿被她宠惯坏了,不思进取,只一味拿话哄着她,回头还是荒唐事不断。
若不是担心圣上易储,彻儿太子之位不保,她哪里要如此费心劳神,非要把军权也捏在自己人手中?
还不是想给彻儿多重保障吗。
这时听妹妹不停哭求,她只觉头疼欲裂,心口一阵烦躁。
她哪里想到萧瑜、萧琰俩兄弟平日看起来那么精明能干,交代他们这么点小事,也能搞砸,还捅出这样大的篓子。
她厌烦看向眼泪鼻涕流了她一腿的妹妹,就听她还在叨叨不休。
“姐姐,琰儿可是你的亲外甥,你不能不管他啊?”
“本宫怎会不管他?更何况,他也是圣上亲侄儿,只要不是谋逆,圣上不会要他性命的。蓉儿,你尽管放心好了。”
田蓉抬起挂着泪珠的脸,脸上不见一丝宽慰,“姐姐,琰儿如今在天牢,受着牢狱折磨,我这个做娘的心疼啊。你能不能求圣上把琰儿放出来,琰儿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这个你放心,本宫已经吩咐过,没人会不要命,敢对圣上亲侄儿用刑。琰儿不过在天牢呆一阵子,吃不了多少苦头的。”
“可他身上还有伤,天牢那种地方,他如何养伤?莫要留下病根。”
田皇后眉头紧锁,心中烦闷更胜。
事到如今,她这个好妹妹不想着如何收场,只想着儿子会不会受苦遭罪,会不会留病根。
琰儿若不是皇室子侄,就凭他谋杀郡主一项罪名,都够他身首异处了。
圣上最是厌恶同室操戈,谋杀郡主人赃俱获,能给琰儿留条命,就不错了,还想什么呢。
她强忍心中烦躁,说道:“本宫已经吩咐御医给琰儿看诊了,你还是别操心了。”
田蓉这才稍稍宽了些心,抹着眼泪道:“姐姐,也不知圣上会如何处置琰儿?眼下该如何是好?”
“王爷此刻不是在御书房同圣上求情吗?我已经求太后出面劝说圣上,希望圣上看在他同王爷一母同胞的份上,从轻发落琰儿。”
“这件事要怪就怪萧逸,一定是他故意设计陷害琰儿,否则琰儿也不会出事。还有那个被平阳侯府不要的弃妇楚瑶,是她砍伤琰儿,还生生折断他一只手臂!
我想到这两个人,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
田皇后捏着手指骨,语气冷飕飕。“萧逸是有几分本事,瞧他把圣上哄的。在圣上那里,他的话甚至比肃亲王的都好使。
瑜儿都多大了,圣上一直不肯册封瑜儿为亲王府世子。你们王爷为了这事不只一次递过折子吧。
还不是圣上偏心,不肯将世子位给瑜儿。
怕是就惦记留给萧逸吧。
圣上极是重情重义,那个女人死去多年,仍然在圣上那里占有一定位置,就连她的儿子,圣上也是偏疼他。”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这事,田蓉恨得直咬后槽牙。
她家王爷是几次上书请封嫡长子瑜儿为亲王府世子,但是圣上却一拖再拖没有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