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瞭望台上去说,比在中军大帐里说话还要安全。
见状,赵樽本就担忧的心,更像是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担忧到浑身绷紧。
若不是接下来的话,事关重大。肖正飞等人又何须如此谨慎?
赵樽在心里七上八下,他点了点头,已率先提步走上台阶。
到了瞭望台上,赵樽和肖正飞先后走进供哨兵休息的小屋里。另外四个亲卫,守在了小屋的外的四个角。
关上门,肖正飞原本严肃谨慎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王爷,王妃她实在是太厉害了。”肖正飞难掩激动的说道。
见到肖正飞面上的笑容,赵樽的心才稍安。“哦?发生了何事?”
肖正飞这才从他们进京见到韩蕾开始,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全部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听着肖正飞的讲述,赵樽的双眼也越瞪越大,
韩蕾让华天佑给他带的信,说是到京城去查看生意。
他没想到,韩蕾竟然是到京城去为他报仇去了。若早知道是这样,他绝不会同意韩蕾去京城。
韩蕾看着长得娇俏甜美,那外貌柔弱得让人一看就会忍不住心生保护欲,想要去保护她。
却不想,她那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胆大包天的心。
冠军候在京城是如何权势滔天,呼风唤雨之人?
韩蕾就带了几个大字队的伤兵和亲卫,就敢冲到冠军侯的地盘,干翻冠军侯一家。
这等勇气和魄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而前前后后的谋划,连他都有些自叹不如。
距离死士出现不过一月,主谋就全家报销。这丫头的性子,算不算是睚眦必报?
想到此,赵樽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小桌上,震得上面的茶杯跳了一下。
他努力的做着深呼吸,那双素来沉静的眸子此刻燃着骇人的怒火。
“胡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冰的刀刃。
“本王让你们去京城是做什么的?王妃要胡来闹,你们为何不拉住她?你们不知道那样会很危险吗?嗯?”
赵樽最后一个尾音陡然拔高,惊得肖正飞不禁打了个哆嗦。
肖正飞连忙单膝跪地,喉结滚动了几下,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
“属下知罪。可王妃她……属下们拦不住……”
“拦不住?”赵樽突然冷笑,指节捏得发白,“你们几个大男人拦不住一个女子?”
“王爷息怒!”肖正飞猛地抬头,语气却战战兢兢,“王妃说……说冠军侯敢动你,她就敢动冠军侯全家,她要为你报仇。”
“谁说本王要她报仇了?报仇那是男人的事儿,本王不要她去冒险,只要她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的。”
赵樽越说越火大,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那丫头,狠狠的抽她的小屁股。
“可是,王妃还说……说……”
肖正飞小心翼翼的抬眼瞄了瞄赵樽的脸色,犹豫着后面的话该不该说。
“还说什么?”
赵樽没好气的瞪着肖正飞,虽然已经极力压低了声音,但那表情却明显是用吼的。
肖正飞顶着他杀人的目光,缩了缩脖子,怯怯的说:“王妃说……说谁也别想欺负她老公。”
老公?
赵樽愣了一下。
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吗?
原来,不是只有他想要保护韩蕾,让那丫头在这个异世界不受伤害,能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
那丫头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虽然这样的方式很激进,很危险,他一点都不喜欢。
但不知为何,他的浑身被一股暖流所包裹,心里又充满了说不出的幸福感。
“噗!”
赵樽忍不住笑出声来,面上的怒容逐渐消散。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韩蕾娶回家,用自己的余生将她捧在手心,好好的呵护,好好的爱她。
“呼!”看着主子心情好转,肖正飞终于松了口气。
但他们都还不知道的是,韩蕾不但干到了冠军侯的家里,还干到了苏家掌控的军营里。
当赵樽和肖正飞走出小屋时,已面色如常。
整个苍州除了骆海和他们几个,再无人知晓京城冠军侯府一家的事,嗯。更无人知晓,这事儿是韩蕾一个小女子干的。
而此时的韩蕾,刚在荆州醉仙酿的酿酒厂里,和陶青他们讨论了一番生意上的事。
扩产后的酿酒厂已具规模,曾经的荆州小字队成员,如今都是各个班队的班头,他们手下光是从本地招募来干活的员工都有两三百人。
现在酿酒厂酿制出来的醉仙酿,不仅能够供应清水县同福楼和京城的醉仙酿酒馆。
在荆州王的代理批发下,各处涌来的卖酒商人,还将醉仙酿卖往了附近的州县。因此,酿酒厂生意也出奇的好。
听陶青说,荆州王靠醉仙酿的代理权有了宽裕的收入,因此也整天乐呵呵的,和酿酒厂陶青他们的关系搞得特别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荆州城的青石板路上,虽然快天黑了,但街道上依然热闹不减。
韩蕾和大一等人走出酿酒厂,准备回客栈里休息。
可他们刚走出来不远,就发现街道比往日多出了数倍的巡逻士兵。
这些士兵手持长矛,腰间挎着明晃晃的钢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街上的行人。
不光有士兵巡逻,还有许多衙门的衙役也穿着衙门里的衣服在街道上走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奇怪,今日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兵?”大一队长压低声音问道,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他们已在这里待了两天了,昨日并未见到这种大肆巡逻的情况。
大二皱着眉头打量四周:“看这阵仗,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韩蕾眯起眼睛,注意到街角张贴的告示前围满了人。
她示意大一队长也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大一匆匆回来,脸色凝重。
“王妃,是苏将军被杀那事已传到了荆州府衙,现在府衙下令全城戒严,查找可疑人员。”
韩蕾眉尖一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毕竟是荆州的驻军将军被杀,这个消息会传到荆州在韩蕾的预料之中,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不过,依韩蕾判断,荆州府衙和军营的士兵只是在盲目搜寻,还并没有具体的证据和凶手的画像。
韩蕾判断的是对的。
荆州府府衙接到了朝廷连夜发来的邸报,知道了震惊朝野的冠军侯府一案。
几乎是同一时间,又接到了荆州军营的快马禀报。说荆州驻军的苏将军,莫名其妙的被炸死在军营的议事厅里。
荆州府的知州宋培林,正是去支援永安城的徐州将领宋元庆的叔叔。
宋家是四大世家之一,家里除了宋元庆喜欢舞抢弄棒,做了武将,其他的人都是文官。
宋培林还不算傻,在府衙里分析案情,苦思冥想了一天后,联想到苏淇和冠军侯都是苏家的人。
而且,这两桩案子皆是因为爆炸,他终于想到,这两桩案子很可能是一个人干的。
也就是说,凶手在京城作案后流窜到了荆州,又在荆州作案。
虽然朝廷和荆州军营都无具体线索,但宋培林还是当机立断。
明知道是大海捞针,他依然按照朝廷的要求,组织了州府衙门和军营的人一起联合办案,封锁了荆州的各个出口,四处搜寻可疑之人。
所以,街道上才多了许多巡逻的士兵和衙役。
大四看着走过去的士兵,紧张的问:“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客栈。”韩蕾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大一等人点了点头,跟着韩蕾迅速朝他们落脚的客栈走去。
一行人刚走到客栈所在的街口,忽然听见一阵嘈杂的马蹄声。
就见几两装饰富贵的马车远远行来,停在了客栈门口。
好巧不巧的,魏大宝肥胖的身躯走出马车,在管家的搀扶下,动作笨拙的下了马车。
“嘶!”
看到魏大宝,韩蕾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