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在船帆上的声音宛如无数细小的指节在鼓点上跃动。征服者的靴子陷进湿软的泥地里,黑水漫过脚踝,散发出腐败枝叶的苦涩气味。他们已经深入圭亚那的雨林近一周,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即使正午的阳光也仅能在苔藓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长官,前面有东西!”年轻的侦察兵加西亚拨开垂挂的藤蔓,声音里混杂着敬畏与恐惧。
一座巨石矗立在林间空地上,高约两人,宽如船首的横梁,表面被时间磨损得凹凸不平。但最令人心惊的是,那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某种不似任何已知印第安文字的符号——**尖锐的线条交错排列,像是匕首划出的伤痕,又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图案。**
征服者缓步靠近,指尖悬停在石碑冰冷的表面上方。他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血管正在隐隐震颤,如同被某种无声的低频音波撼动。**
“别碰它!”
沙哑的吼声从林中传来,紧接着是箭矢破空的啸响。一支黑木箭斜插在征服者脚前,尾羽仍在嗡鸣。三名全身涂满红褐色泥浆的战士从树后现身,弓弦紧绷。领头的男人身材瘦长,脖颈上缠绕着某种蛇类的干枯皮囊,双眼白翳密布却锐利如刀。
“他们说什么?”阿尔梅达低声问。佩德罗咽了口唾沫:“他们说……**石碑属于‘吞吃光明的神灵’,碰到的人会引来灾祸。**”
征服者收回手,但没有后退。他指向石碑上的符号,又指向自己,最后指向雨林的深处。**——你们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蛇皮战士沉默良久,突然举起一只手,做了个诡异的手势——食指与中指并拢向前,无名指与小指蜷曲,拇指向内收拢,**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他在模仿石碑上的符号!”福斯托惊呼。确实,那些密密麻麻的刻痕中反复出现类似的图案。
当夜,探险队在距石碑半里外的空地扎营。篝火映照着每个人紧绷的脸。佩德罗翻检着从特立尼达巫师那里得到的黑曜石片,忽然浑身一僵:“你们听!”
起初只有雨滴敲击树叶的窸窣声。渐渐地,某种**有规律的重击声**从极远处传来,像巨人的脚步,又像是巨型木槌捶打地面的闷响。